谢慕书面容清秀俊朗，风姿秀逸，气质也是温润内敛，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好相处。
褚辞有点意外，他看着那张脸，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窗里窗外，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褚辞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谢慕书轻笑两声，脸上是轻风细雨般的温和。
“你不认得我了？”
“方才我们在茶坊见过的。”
褚辞回过神。
是了，白日里那一众谢氏弟子中，褚辞对他的印象也尤其的深刻。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
褚辞一下子想不明白对方为何找上了自己。
难道是偶然路过？
因着师尊和谢渡的那一层渊源，褚辞对谢氏的印象不怎么好。何况是“无情道”三个字，都泛着冰冷森然的寒意。
但是像谢慕书这般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是修炼无情道的人。
褚辞站定在窗前，礼貌的笑笑：“原来是谢道友呀。”
与此同时，褚辞顺便又把系统拉出来问了一遍。在系统满不在乎的描述中，褚辞得知谢慕书在原书中，是个比他还糊的路人甲，他便稍微放下了点心。
总不至于与浩元宗有了过节，来挑他这个软柿子下手，打他一顿吧？
况且他现在还是堂堂元婴期修士，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着窗前的人，点点头：“我是褚辞，不知道友找我何事？”
谢慕书轻轻抬手，身后漆黑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从肩侧滑落，混着零星的铃声一起晃悠着。
他指了指门口，轻声道：“褚师弟是否介意我进去说话？”
谢慕书口中的“师弟”，让褚辞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别扭的思考了几瞬，还是让人进来的。
谢慕书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面如冠玉，发冠高束，言行举止中都是端庄守礼，令人赏心悦目。
在他走动间，那铃铛晃荡的厉害了一点，叮铃作响，褚辞的目光便不由自主被那铃铛吸引了过去。
他忍不住想着，谢氏的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听着这个声音，已经习惯如常。他们到最后大道得证或者是身死道消的那一刻，铃音响绝，会不会反而怅然若失了？
见褚辞直直的看着自己，谢慕书的目光也跟着转向了腰间，瞥见了那一抹晃动的银光后，他愣了愣。
他一手捞起了铃铛，捏在掌心，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谢慕书问道：“是觉得很吵吗？”
褚辞连忙收回目光，摇头道，“没有没有，不吵的，我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怕对方不信，褚辞又加上一句：“挺好听的……”
谢慕书失笑，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
他看着褚辞的双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今天之前，我们应该还见过一面的。”
褚辞疑惑。
他继续说道：“那日，在苦州山中……”
漫天飞舞的花田中，他们和浩远宗的人相互对立，各执一方。
谢慕书是后来才知道褚辞才是空眠仙尊的弟子的。
谢慕书内心极为尊崇玄清天尊，在偶然间，当他知晓天尊曾经和浩元宗的空眠仙尊有过一段前缘后，便开始注意起了这位仙尊。
他表面波澜无惊，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究竟是怎么的人物，让天尊惦念这么多年，甚至族中长老们每每提及，也总是唏嘘感叹？
无情道清苦，那红尘中的情爱，又是何种滋味？
之后，谢慕书又连带观察起了褚辞。
从那些搜集来的画像和只言片语的传闻中，谢慕书知晓褚辞只是一个没有灵力，资质平庸的普通人。
可谢慕书依稀记得那日，苦州山花海中的惊鸿一瞥。
微风乍动，他微微抬眸的时候，便看见了顾仙尊身后灵动的少年，一双眸子极亮。
那个时候，他心中便有预感。
褚辞听闻，恍然大悟。他就说呢，难怪他白天看着谢慕书的时候，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谢慕书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他后来临走的时候，像是随口一问，眼神却格外认真，“苦州山中，褚师弟为何要为商道友挡那雷劫，众人都在传……”
谢慕书笑笑：“我无意冒犯，只是心中好奇，想问个清楚。”
褚辞心上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问他：“其他人传我什么？”
谢慕书眸光微闪，说道：“他们说……褚师弟对商道友爱慕已久，所以才会甘心挡下雷劫，慷慨赴死。”
他直直的看着褚辞，“是这样吗？”
褚辞一副被雷劈焦了的表情。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如果他有罪，请用正经的途径来制裁他，而不是给他安上一个恋爱脑的人设。
系统在脑海中无情的嘲笑褚辞，差点笑背过去。
褚辞无语，对着谢慕书辩解道：“他们胡说……那时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我才那样做的。”
褚辞的声音越说越小。
原来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看待他的。毕竟在这个修炼为大的修仙世界，像他那般不怕死的举动，又和商寒远非亲非故，若是再扯不到“情”字上，似乎真的说不过去。
谢慕书走后，褚辞精神恍惚，还沉浸在“名声被毁”的打击中。
这时，一直在空间里呆着的小狐狸，见褚辞身边终于没有旁人了，巴巴的说道：“主人，我想出来。”
之前小狐狸听说褚辞要离开浩元宗的时候，一定要跟着，生怕褚辞再把它丢下。
褚辞不能抱着它，又害怕在混乱中小狐狸走丢了，便让它暂时先呆在空间里。
得到褚辞的应允后，小狐狸从空间中一跃而出。
小狐狸蹲在褚辞的脚边，梳了梳自己的毛发。它左看看，右看看，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主人，我想去找红毛怪玩。”
褚辞琢磨着商寒远应该也回来了，便说道：“去吧，不要跑远了。”
小狐狸一下子就跑不见了身影。
褚辞正准备去关窗户，门口逐渐显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身上还带着屋外夜色的寒气。
商寒远一踏进房间，匆匆的脚步一顿，脸色阴沉。
“谁来过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