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平也很清楚这些账本对自己的不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东西见不得光,你还把它拿出来干什么?我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齐永宝沉声冷笑,“这两件东西的原件我早就销毁了,这是复印件,但你不觉得我手里突然多出这些东西很奇怪吗?”
任和平一脸迷惑,有些焦急的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说什么?”
“和平,实话告诉你吧,这两样东西是从赵颖手里拿回来的。”齐永宝说着起身,一边踱步一边道,“看来我的预判是正确的,这段时间欧阳志远安排赵颖一直在调查粮库和食品厂的问题,在偷偷地搜集证据,如果不是猜到了一这点,被她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交给欧阳志远,今天我还不会不会站在这里都很难说了。”
任和平意识到欧阳志远那边的行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眉宇间写满了不安,凝神看着齐永宝道,“然后呢?”
齐永宝转身走上前来,附身趴在桌子上,凑近任和平道,“和平,现在的情况比你我想象的要更糟,欧阳志远那小子这是把刀子往我脖子上架,想置我于死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矛盾了,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如果我们继续坐以待毙下去,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现在必须主动出击,以进为退,才有可能度过这次危机。”
“你干的这些破事,为什么来找我?我已经替你把全市粮食工作现场会争取到了南水来开,剩下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无能为力!”任和平很反感齐永宝什么事都把自己拉出来,直接拒绝了齐永宝。
齐永宝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徐不疾的沉声一笑道,“和平,我的屁股不干净,你的屁股也不干净吧?如果这些事被曝光,我被拉下马,我也保不准我能不能守口如瓶。”
“你……”任和平狠狠瞪了齐永宝一眼,“齐永宝,你简直是疯狗!乱咬人!”
齐永宝冷笑道,“和平,可是你别忘了,我这条疯狗你替你咬了多少人,如果我倒了,你这个位置恐怕也坐不稳吧?所以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怨言,我们现在更应该联起手来想想该怎么对付欧阳志远吧。”
说完,齐永宝转身离去,他知道以任和平的谨小慎微,不会不为之所动。
果然,在齐永宝离开后,任和平拖着额头思忖了一阵子,起身去敲开了宋新科的办公室门。
“什么事儿啊?和平。”宋新科见任和平进来,一边看文件一边随口问道。
任和平上前来,往宋新科的茶杯里添了些水,说道,“宋书记,您说这欧阳县长工作也太雷厉风行了吧?前天刚在宋家镇开完干部作风整顿现场会,这两天又关注起了粮食工作,到处微服私访的调查呢。”
“调查?调查什么呢?”宋新科疑惑地抬头看了眼任和平。
任和平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道,“是这样的,我听永宝同志说,欧阳县长这两天一直在秘密的和县府办的小赵主任在下面的粮站去了解收粮工作,还伪装成种粮大户去县粮库了解一些情况,我说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上次不就因为永宝同志和他争执了几句,他就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宋新科瞅了一眼任和平,道,“欧阳志远这个人啊,我真没法说他,小题大做,同志之间发生点争执很正常,怎么能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呢!他这是想干什么?想揪住齐永宝的问题不放了?”
察觉到宋新科对欧阳志远的行为也十分反感,任和平的嘴角撇了撇,道,“是啊,这欧阳县长不注意维护班子的团结也就算了,老是盯着班子里的同志,破坏班子的团结,我看他这是想树立他的个人权威,仗着自己是市委安排下来的干部,是常务副县长,不把其他同志放在眼里,只考虑个人利益,不维护集体利益和班子形象,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大呢!”
宋新科一言不发,幽幽地看着任和平,看的任和平有些不踏实,淡淡笑了笑道,“宋书记,您说他开展干部作风纪律整顿您也是支持的,但他想在粮库找什么,不就是想找出点永宝同志工作中的失误吗?而且我还听说他不止是在调查粮食工作,还安排赵颖清查招待所下面几家食品厂了,他在偷偷摸摸的搞这些小动作给您汇报了吗?他是不是心急了点?”
宋新科耐人寻味的笑了笑,“这些事他怎么可能向我汇报呢。”
任和平继续为后面的煽风点火做铺垫,“宋书记,不知道您想过没有,他这么调查下去,就是没事儿也得查出点事儿来吧,这个欧阳县长,我觉得比齐永宝还让人头疼呢……宋书记,问句不该问的,您就打算,一直对他这么忍下去了吗?”
宋新科问道,“和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和平隐晦的笑了笑,道,“您看,这次咱们南水好不容易争取到全市粮食工作现场会,欧阳县长又盯着粮食工作,暗中的搞一些小动作,我怕这局面,会越来越失控的。”
见宋新科沉默不语,任和平接着说道,“宋书记,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这凡事儿吧,都有一个兴头上和冷下来的过程,这事儿我觉得还不能完全由着欧阳县长的性子来,我觉得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估计是平时工作太闲了,才会有这么多精力去关注粮食工作,他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工作上,这样的话,也就没那么多精力去搞这些小动作了。”
任和平的弦外之音是暗示宋新科需要给欧阳志远安排一些其他事来挤占他的精力,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调查粮食工作。
宋新科不但没有表态,反而脸色阴沉下来,反问道,“和平同志,你是不是说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