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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秋分02(1 / 1)


两人越说越起劲,甚至过了零点却都不觉得困。匀山感到口渴,起身倒了杯水来喝。

这功夫,暮云走到位于门口的浴室旁边开始脱衣服。

“洗澡了?”

“是啊,”暮云闻了闻肩膀,说:“有股汗臭。”

大概是看舞剧心情太激动,导致身体出了汗。等暮云进了浴室,匀山也脱下上衣,把衣领凑在鼻子底下,顿时闻到一股汗酸味。

等暮云从浴室出来时,匀山已经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只剩下内裤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电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视声音很小,主灯已经关了,只开着床头灯。

“喂,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闻言,匀山丢下遥控器,笑眯眯地望着暮云,接着跳下床想去亲她的脸,结果被暮云一把推开。

“别闹啦,赶快去洗澡。”

等匀山洗完出来,暮云也已吹干了头发,正背靠着床头在看电视。

“咦!真舒服。”匀山伸了个懒腰,随后把浴巾丢在床尾旁边的椅子上,走到床头;暮云看了他一眼,随即关掉电视;匀山把被子掀开一角,像鱼一样溜了进去。抱住暮云如丝绸般柔软光滑的身体,却没感觉温暖,反而有一股凉意袭来;她皮肤冰冷,像块雪糕;匀山打了个哆嗦。

“哇!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好冰。”匀山在她耳边惊讶地说。

“冰?”暮云一皱眉,摸了摸脸和手臂“我没什么感觉呀。”

“你不冷吗?”

“不冷。”暮云摇摇头说道。

“好奇怪的身体。”

本以为洗完澡会困倦,谁知被冰凉的皮肤一激,匀山更加精神;之前刚冒出头的睡意此刻无影无踪。于是,二人不得不继续聊天,期盼下一个困意能早点来。匀山问她了不了解刘三姐的故事,暮云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小学只读到三年级,自然不可能知道。

匀山便给她讲述刘三姐的身世。其实,提起刘三姐,不夸张地说,只要是上过学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因为她像花木兰、梁红玉、王昭君、穆桂英一样有名。可要说大家对她有多么详细的了解,似乎又谈不上,因为没有文献记载、流传。

“太好了,你快讲给我听。”

暮云侧过身体,面对着匀山。几缕乱发从额头上滑下来,遮住了她的右眼睛。匀山把乱发拨开,捋到暮云耳朵后面才说道,“故事是这样,传说在唐代,广西宜州有个小山村;村里有一位姑娘名叫刘三姐,她自幼父母双亡,靠哥哥刘二抚养长大,兄妹二人以打柴、捕鱼为生,相依为命……”

“你先等等,有一点我不明白。”

暮云打断了讲述。

“什么?”匀山看着她。

“为什么每个名人的故事,都要写他们自幼父母双亡,而不是双亲健在呢?”

“这个……”

暮云冷不丁一问,匀山顿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因为他从没思考过这样写有什么问题。

“我想,可能是故意的吧;这样写会让故事显得更悲壮,容易引起大家的同情心和对统治阶级的仇恨。”

“噢!”暮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接着说。”

“刘三姐用唱山歌的方式替穷人打抱不平,结果触怒了本地财主莫怀仁。莫怀仁见三姐长的漂亮,就想纳她为妾,却遭到了三姐的拒绝,还被羞辱一番。莫怀仁便怀恨在心,请来三个秀才跟她对歌,想雪耻;结果被刘三姐弄得丑态百出,大败而归。最终,莫怀仁恼羞成怒,就暗中买通官府来杀她。”

“啧啧,真是个无耻的混蛋。”

暮云眉头紧皱,义愤填膺。

“你先别激动,这只是传说而已,并非真事。”

暮云笑了笑,冲着匀山问,“后来呢?刘三姐被杀了吗?”

“没有,乡亲们为了救她,和官兵搏斗。可是,刘三姐不忍心乡亲们受牵连,便跳江了。”

“啊!……,她跳江啦!”

暮云瞪圆眼睛,吃惊地望着匀山。

匀山继续讲述。

“是啊,她跳江了。这个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天空中有道红光照下来,一条金色鲤鱼跃出江面,驮着刘三姐飞走了,最后她到天宫成了歌仙。”

“什么呀!这根本就是神话故事。”

“其实差不多,网上还有几个相似的版本,结局都说刘三姐成了歌仙;每年三月三号,大家用对歌的方式来纪念她。”

“好可笑,你觉不觉的我们中国人好像很热衷成仙成佛。”

暮云揶揄道。

“因为成仙之后既能长生不老又会法术,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变出来,那多酷啊!”

“我倒不觉得酷,”暮云想摇摇头说,“请问,神仙能变出爱情吗?”

“不能,神仙谈恋爱是犯天规。”

“如果没爱情,那当神仙有什么意思,古人都说了‘只羡鸳鸯不羡仙’……”

古代帝王将相孜孜以求的东西,在她看来却毫无价值;暮云对爱情的执着让匀山深感佩服。

“假如成仙的代价是舍弃爱情,那我宁可做个普通人。”

匀山点着头,但内心并不唯爱情至上。他想起了工作、事业,以及梦想;包括和暮云未来的生活。

夜,更深了。窗外黑寂寂的,连风也消逝了。

见匀山不说话,暮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随后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亲爱的,你幸福吗?”

匀山在想心事,没注意听。

“嗯?你说什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幸福吗?”

“幸福!”

“快乐吗?”

“快乐。”

“高兴吗?”

“高兴。”

“那,我漂亮吗?”

“很漂亮。”

“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喜欢我什么?”

“喜欢的地方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说嘛,我有时间听。”

匀山摩挲着暮云的额头,半响,才爱怜道,“眼睛,鼻子,嘴巴,头发,皮肤,性格我全都喜欢。”

暮云仰起脸,问道,“跟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

“后悔?为什么?”

暮云心里始终觉得男人最忌讳女友不洁,特别是明知对方曾跟自己身边的人有瓜葛。她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不清白,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不在乎。”匀山的表情认真、淡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老实说,”暮云不死心,又追问道,“你真的一点不在乎?”

“唉,你呀,”匀山怅然地说道,“到现在还怀疑,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曾经骗过你吗?”

“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能理解。”暮云挤出个尴尬的微笑。

“不理解我为什么不介意?”

“是的。”暮云承认道,“因为你的想法超越了大部分男人。”

这话暗含着赞美之意,匀山自然听得出来。于是,他把自己奉行的爱情观、人生观解释给她听,并以此表明自己并不特别。

“超越未免过誉。虽然同为男人,但各自境遇并不相同,所受的教育和思想影响自然有差异。也许,我只是比别人更包容,更在乎当下而已。不管你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或者遇到过什么人,那都是你的人生经历;既无法逃避,也不能抹除。我只关心现在,只在乎你当下的感受。”

暮云看着他,眼眶里浸出了泪水。匀山帮她擦干眼泪,又在她的额头深深吻了一下。

从大榕树游玩回来,他们的旅程进入尾声。

九月二十四日,两人乘飞机返回北京。

杨庆文最近一直在公司和医院之间奔波,很少回租屋来睡觉。上午十一点接到匀山的电话,他说今天回来。寒暄了几句之后,庆文告诉匀山老板对他请这么长的假很不满意,希望他做好最坏结果的精神准备。

下午三点,白匀山拖着箱子回到阔别已久的大院。原本担心会撞上房东,走进大门后却发现院里静悄悄的,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掏出钥匙刚一开开门,立刻闻到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窗户关着,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由于缺少人气,屋里阴冷阴冷的。

“莫非庆文也没在这儿住?”

匀山丢下行李箱,先把窗帘拉起来,接着推开窗户,好让外面的新鲜空气灌进来。之后站在屋子中央,审视这离开了二十来天的房间。床没变,被子、枕头生了根似地堆在床头;那一排睡前的书仍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再看庆文的床,几件外套随意丢在上面,也是久不粘人的样子。

水壶表面落了一层细灰,匀山拿到水池边洗干净后烧上水,给自己泡一杯清茶。接着开始清洁床铺,打扫卫生。他先打来一桶水,把书桌、椅子、衣柜全擦一遍,又把床单、被套、枕头通通换成新的,连地板也被扫得一尘不染;等干完清洁工作,匀山坐下来休息。房间又焕然一新,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喝口茶,一看手机已经四点钟了。从进门到现在,忙东忙西花了一个多小时。专注打扫房间时不会分心,可一旦停下来,他便立刻想起了暮云。两小时之前,他才和她在翠芳园分手。今天,她执意要去公司看看。

“明天去也不迟呀!”

匀山希望她休息一下,暮云却说,“已经歇了这么久,该回去看看了。”

也难怪,毕竟她离开公司已有二十余天。这期间,老板没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公司近况一无所知;回来了自然想去了解一下,自己也好调整状态。

匀山坐在椅子上,头脑里想象着暮云回到公司的情景。

“哟!这不是小白嘛,回来啦,我当是小杨呢。”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匀山的思绪。他急忙回头,只见房东站在门口朝里张望。

“孙叔,好久不见啦,你好吗?”

匀山笑着向房东打招呼。

“马马虎虎,就那样。”

房东一句带过,把话题转到匀山身上,问他是不是出差了,有一阵子没看到他。匀山不想讲自己的私事,便撒谎说去了郑州。房东点下头,又说自从小杨表弟出事后,他也很少回来,以为他们要退租。

匀山一惊,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表弟的手被人给砍断了……”

震惊之于,匀山连忙辞别房东,赶往医院。

“杨泉。”

匀山站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这是个四人间病房,约五十平米大;他走进来时只有杨泉一人在睡觉。

半响,杨泉慢慢睁开眼皮;可能视线还处在迷糊状态,过了一会才看清来人,他咧嘴笑了,“嗨,白哥!好久不见。”

“我今天才回来。听房东说你出了事在医院,就马上赶过来。”

杨泉刚半抬起身子,匀山立刻把他按下去。

“静静躺着,别乱动。”

不过二十多天没见面,杨泉的脸缩小了一圈,眼窝凹陷,颧骨高凸,脸色蜡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宛如戴了一个白色拳套。匀山心中再次一凛,问道,“你这手什么情况?”

杨泉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悲惨现实,表情轻松,用左手搓一搓脸,打个哈欠。

“废了。”

“是谁干的?”

杨泉苦笑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被陈芳男人砍了。”

“陈芳的男人?”

匀山不解地望着杨泉,陈芳和杨泉的恋爱关系他早就知道,可陈芳有男人还是头一回听说。

“陈芳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还有男人……,莫非是厨师长干的?”

杨泉摇摇头。

“不是他。”

“那到底怎么回事?”

杨泉没有回答,可能觉得不好意思,眼睛转向窗户。匀山见状,在床旁边的塑胶凳子上坐下来。这时,杨泉主动开了口:“其实,她结过婚。”

“难怪你说她有男人。”

“嗯,她是从老家逃出来的,她男人叫范勤。”

“你和她相处那么久,不了解这个情况吗?”

杨泉微微摇头:“她从没讲过?”

“那不就是欺骗……,这种人真可恶。”

“其实,她有苦衷。”

“即使有苦衷也不能害别人啊。”

匀山激动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结过婚?”

“出事之后。”

“这么说,此前范勤一直在跟踪你们,而你们却没有察觉?”

“是啊,当时我都懵了。”

匀山脑海里浮现出一双阴狠、愤怒的男人的眼睛。

“好渴,我先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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