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桂林市区,他们又去了冠岩、古东瀑布以及大圩古镇。
大圩古镇在漓江东岸,父子岩东南,磨盘山北,距市区23公里水程。据历史记载,古镇始建于北宋初年,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是广西古代“四大圩镇”之一。
大圩老街是镇上唯一一条商业街,它依旁漓江,绵延两公里,街道由青石板铺成,宽约一米;街两边是保存完整的明清建筑。清一色青砖、青瓦、砖墙,整条街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貌与格局,而古旧的木门和老作坊又尽显历史沧桑。
至今,镇上仍然保留着许多传统手工艺,如竹编、草鞋、酒肆、药堂、丧葬店、理发店等等。那些年过七旬的老人们或坐在街边看书读报,或聚集在一起喝茶、打牌,生活十分悠闲、自在。
早晨六点时下过一阵细雨,那些青砖青瓦全都湿漉漉的。垂吊在屋檐下已经褪色的红灯笼为古街增添了一抹亮色。上午十点,两个人手牵手在街道上漫步,一边观赏这些存在了上百年的建筑,一边游览别人的生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到了第四天,他们跟团去游览瑶族村寨,这是桂林之旅必有的项目之一。导游海英讲,桂林的少数民族主要有壮族和瑶族两类。
今天要去的村寨叫黄洛瑶寨,距离市区一百五十公里,在龙胜县境内。途中,导游首先为旅游团粗略地讲解了一下瑶族的形成历史以及类别。
瑶族,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传说为盘瓠和帝喾之女三公主的后裔。在古代,为了躲避战祸,瑶族祖先搬进大山,过着男耕女织的原始生活。如今,随着旅游业兴起、兴盛,瑶族人才逐渐被外界所了解。
依据语言、服饰和习俗的区别,瑶族人又衍生出“红瑶”、“花瑶”、“背篓瑶”、“白裤瑶”、“番瑶”、“盘瑶”、“土盘瑶”等诸多旁系。黄洛瑶寨属于红瑶系,那里的女人以长发闻名,被东方卫视旅游频道誉为“天下第一长发村”。
“我好紧张!”
下大巴车之前,暮云担忧地说。
司机轻轻一笑,淡然地说,“别担心,只要不犯人家的禁忌,一般没事,瑶族人很好相处的。”
下车后,十几个人的旅游团跟随导游,穿过路边一条小河,浩浩荡荡向长发村进发了。古老的瑶族房屋都建在深山里,四周树林密布;背后梯田纵横,绿荫遍野。沿着山道进寨,随处可见“吊楼”式木屋。
众人一边观赏,一边赞叹。
导游说,红瑶女性有留长发的传统,她们一生只剪一次,在十八岁举行成人礼的时候。
旅游业兴起之前,当瑶寨的经济相当落后。如今,凭借“长发”的美名,吸引世界各地游客前来参观,直接带动了餐饮、住宿、手工艺的发展,当今的瑶族人已经不再下地种田,改唱歌、跳舞来营生。
众人在一家专门招待游客的餐馆里吃午饭,主菜是烤猪肉和竹筒饭,食材新鲜、味道可口,搭配上甜酒让人胃口大开。饭后休息,店员给大家讲起了瑶族男子娶亲的事来。瑶族男人娶妻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会唱山歌,能把女方唱动心;第二,身强体壮,干活好。如果一旦被女方相中,你就可以半夜爬竹竿到女孩房间去睡觉。
“兄弟,你骗人吧!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一位年轻男游客故意揶揄服务员。
那服务员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说,“这位先生如果不相信,大可以留下来验证一下喽。”
大家被他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
“你好,请问假如结婚之后不满意,想离婚,那要怎么办?”
匀山这么一问,游客们立刻把目光汇集到那名服务员身上,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服务员说,“只要请出族中最年长的长辈来作证,当面折断一根树枝,或者喝一杯分手酒,就算离婚啦。”
“哇,这也太草率了吧!”
暮云不可思议地说。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们瑶族的习俗就是这样。”
听了服务员的话,男游客们全露出会意的笑容,而女游客中则有人皱起眉头,无不讥讽地说对个山歌就把自己给嫁了,简直是儿戏。
休息时间结束后,他们参观了整个村寨和龙脊梯田,又与本地舞者玩对山歌、跳长鼓舞等游戏,下午五点坐上大巴车返回了市区。
在酒店二楼自助餐厅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刚过八点。床已被重新整理过,两个枕头洁白如雪,并排摆在床头。
“哎呀,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暮云解下背包丢在电视机下面的桌子上,然后脱掉外套。
匀山也换上一次性拖鞋,打开一瓶饮料喝起来。
“你要喝吗?”
“我等会。”
屋里很安静,没有旁人在时;暮云彻底放松下来,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和内裤,然后穿上一件宽松的睡袍。与女友那种遮遮掩掩的做法相比,暮云此时已十分坦然了。
匀山懒懒地坐在椅子上,边喝饮料边看电视。瞥见她这身打扮,立刻说道,“不如全脱掉吧,那样更舒服!”
听匀山这么说,暮云果然解开乳罩和内裤,把赤裸裸的身体裹在睡袍里。不过,她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把脏衣服收进洗手间,泡在浴盆里;等忙完这一切,最后才回到匀山身边,坐下来跟他一起看电视。
匀山把饮料递给她,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坦?”
“舒坦,一身轻松。”
窗外,乌蓝的夜空无边无际,高远而幽暗,城市被天笼罩着。一阵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裹杂着丝丝凉意;拂面而过,令人感到说不出的舒畅。
“去外面看看夜景。”
匀山站起身来,暮云跟在后面,两人站在阳台上,漓江和半个城市尽收眼底。外面空气凉爽,微风习习,感觉十分惬意。
“漂亮。”
正如暮云所说,黑黢黢的漓江像一条匍匐的蛇,爬向远处的山峦。两岸边,路灯和霓虹招牌已经全部亮起,倒影在江面上五彩斑斓;有三只观光船在缓缓前行,上面可能有餐厅或歌厅,船体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在观光船前面不远处有两座跨江大桥,桥身也装饰着霓虹灯,通体发亮,在黑夜中绽放光芒,把东西两岸连接起来。
二人凭栏眺望漓江,匀山楼住暮云的肩,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桂林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山水环绕、空气清晰,有没有想过一辈子住在这里?”
此情此景,让匀山生出了不想回北京的念头。当然,这个想法并非此刻才产生,而是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野心,不像庆文那样雄心勃勃,非要扎根在北京。庆文喜爱灯红酒绿,和北京的繁华。而匀山则认为,只要和相爱的人一起,无论在那里生活都没有关系。
和霁雨相好时,他就曾幻想过跟对方回老家生活。不过霁雨似乎从未有过这种考虑。她像庆文一样,喜欢北京。
“你想住在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桂林后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亲切感……”
暮云明白匀山的意思,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多姿多彩,可实际上,生活在城里的人就像蚂蚁,每天为工作、应酬等各类琐事操劳,一刻都不得停歇。
“如果你想在南方发展,我一定支持你。”
匀山稍显惊讶,继而心头一热,把她揽进怀里。
“谢谢。”
暮云这句话无疑表明自己“夫唱妇随”的态度。刹那间,两人的心更近了。匀山怀抱爱人,感到幸福无比。其实早在第一次遇见她时,就曾冒出过拥抱她的幻想,如今美梦成真了。
暮云像小鸟,依在匀山胸前享受着他的呵护,内心十分满足。有人说,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她特别认同。从十六岁起,她就一直在寻找,但始终没能如愿。因为见多了男人的虚情假意,她曾一度对爱情死心。有时,她会想象未来。觉得人一辈子单身下去没那么可怕,生活不只有爱情,还有事业和理想。当看问题的角度一变,她立马就从情绪困扰中解脱出来,内心不再焦灼,日子也变轻松了。
初识匀山,她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单纯,甚至有些诧异。因为大部分男孩在高中期间就已经开始谈恋爱,或者偷尝禁果。而他,大学四年居然只暗恋过一个女生,直到毕业都没敢告诉对方,实在单纯的可爱。正因为这份稚气,才把好朋友介绍给他。
本以为他和霁雨会情投意合,但等到匀山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曾为此感到内疚、自责;因此,每当他来对自己倾诉苦恼与郁闷时,她都会认真倾听并予以安慰。奇妙就在这一次次倾诉中萌芽了。尤其从生日那天过后,他们的关系彻底发生了改变。但,有个疑惑还压在她心底,现在突然想起来,于是问道,“当初让你陪我出来旅游,你害怕霁雨误会没有答应,可是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匀山想起生日当天,在听暮云讲述完身世后,他们在极度暧昧的氛围里,如同渡边和玲子突破了关系,他不由地脸红了。
“因为我不想你失望!”
“不想我失望?……”
“对。这世界亏欠你太多,既然上天安排让我遇到你,我就有责任代天补偿你。”
听了匀山的回答,暮云紧紧抱住他,心里像太阳一样温暖。从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懂自己的苦和难;也不像别的约会者总想伺机占有她的身体,或发现得不到手就转身消失。此刻,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心甘情愿为他去死。暮云情绪高亢,不断亲吻、拥抱,几乎要把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