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备东西,韩朗他们三人就多待了一天。
经过西门时,韩朗看到防守比平日多了很多,不由皱起了眉。
这西门外就是往寂夏、惠永的国门。
他于是跨上马就往衙门赶。
方招信正在书房议事,门直接被韩朗给踢烂了。
两个小吏上前,他直接拔了剑,对方还没有看清剑,人头就落了地。
风傲晴和孩子们不在,他不必再忍着不动手。
“韩大人!你这是!”
“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全家!”韩朗脸上全是阴鸷之色。
方招信透过破烂的门往外看,就见安桥和安磊已经把他家里人全部押到了院里。
“韩大人!这使不得啊!你想知道什么?!”方招信求道。
“这昹泰城到底出了什么事?!”韩朗厉声问道。
“昹泰......水患......”
“安磊!”安磊手握着短刀抵在方招信小儿子的脖子上,就准备起刀。
幺儿最是招人疼,方招信已经崩溃,他叫道:“寂夏!寂夏的人!”
韩朗微眯着双眼看他,等他接着说下去。
在水患到之前,有人用假文书混进了昹泰城,称的是久光国来此地做生意的,结果闹事这才露了身份。
但是跑了几个,他们只捉住了一人,审问也没有得到结果,那人自行了断了。
“那你怎知是寂夏人?”
方招信忙递上了一把刀,是寂夏军队用的武器之一。
“你以为是寂夏探营?”韩朗想,你作为一个边境之城,还是有点警惕性的。
“正是,下官以为寂夏有异动。”
“为何不递信到守军?!”
“递了,但因水患,一直杳无音信,路也断了,守军想来怕是也来不了,下官只能关了城门。”
想必,这信和长公主的信道一样,被人给截了。
韩朗一听,也紧张起来,边境之事可是大事。
他又问:“那些人打听过什么消息?”
方招信摇摇头,他只派人将昹泰查了个遍,确定没被捉的确实跑了,并没有去追问其他。
韩朗来了以后,他怕被冠个知情不报、办事不利的帽子,便不敢和他说,只想着他是路过而已,没想到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韩朗看他一眼,他忙道:“下官现在就去查!”
“给你半个时辰,查不明,你这城守也就当到头了。”
“是。”方招信腿发软,扶着墙出了门去查。
韩朗让安磊和安桥两人把方家人全放了。
接着,他又吩咐两人带口信回京。
“你们易了装回京,分两条线走,安磊你走我们来时的线,把那些截信的引走,安桥你绕行述州,记住,信只能口述给长公主,其余谁也不能讲。”
“是。”两人同时应道。
安磊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是活靶子。
“安磊,不必引得多远,也不必恋战,引动了就行,可明白?”
“大人放心。”安磊满怀信心地答。
“现在就走吧!”
“大人,您一人......”安磊关心道。
“怎么,你又想做我的主?”
“不是不是,大人,我们走了。”安磊见他又要掏腰牌,忙和安桥一起退出了门外。
韩朗不明白寂夏这是哪出,难道是三皇子失了势,被太子所灭?
还是说,这事儿是三皇子干的?
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
寂夏就算是兵力比昭景强,但昭景也不是不堪一击,这两败俱伤的事,以三皇子的头脑,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结论只有一个,为了长公主。
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没有过多久,方招信就急急忙忙回了来。
他告诉韩朗,那群人称是做粮食生意的,打听过最近有没有商队经过,想找个大客。
“他们还提到了......流放队伍......”方招信哆哆嗦嗦道。
韩朗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惊愕之色。
他几步到了院外,跃上了墙,落到大门外的马上,踢了马就走。
穿城而过比走绕城的官道更快,他手上的鞭子一鞭一鞭落下,直抽得那马飞速向前。
街道上的人纷纷躲避,他所到之处,已是一片狼藉。
上一次在山中遇袭,确实也看到寂夏的武器,他和莫北渊都觉得可能是有人想要构陷寂夏,普通人用不了这么好的武器。
现在终于确认了,就是寂夏人,而且目标正是莫北渊。
之所以是这么好的武器,那是因为那些人是三皇子的亲卫。
上一次,是四十多人,这一次,不知道是多少!
韩朗从未如此着急过,从未如此慌张过。
不怕的,她是隐卫,她没有那么弱。
不怕的,她既能杀四十人,也就能杀四百!
不怕的,不怕的。
想到这里,马上的韩朗,这才知道,自己担心的竟然是风傲晴,而非莫北渊!
莫北渊不能死,他还有用,长公主还有用。
风傲晴也不能死,她也有用,长公主也想要用。
一定是因为长公主的嘱托,而非别的。
......
风傲晴一行绕城而过。
出了昹泰城的北门,就是连州了,连州多山,各城设在山中平坦地带,所以翻山走山间官道会成为日常。
一出北门,就是连书岭。
山也是天然屏障,如果打仗,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相较大山中的矿城连盛,昹州的几城那是容易攻得多了,所以昹泰城守才会那么紧张。
出发时,蒋义数了数人,莫家少了个静桃,现在是十九人,其他流放犯十六人,队伍是越来越小了。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离了水患,又买齐了东西,大家都走得轻松起来。
风傲晴想护着两孩子,莫姝媛只要开口说话,她就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啊!我不会乱说的!他们也是我的侄儿侄女。”莫姝媛被她盯着心里发毛,于是低声解释道。
“你知道他们是你的侄儿侄女就好,要不是因为他们,你和你娘,我早就杀了!我可没忘记王府的荷池!也没有忘记喝下的毒!”
莫姝媛一听荷池,忙紧张地看向身边的秦沐,这事儿,她可不想让秦沐知道。
他是大家公子,一定不能接受她做过这样的事。
“我不会说的!”莫姝媛忙摆手。
风傲晴又看了一眼陈颐兰,陈颐兰倒是越来越安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作妖。
同傲晴暗地里想,以后到了寒天谷,一定不能让孩子们和这两人一起。
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咳声。
风傲晴抬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