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送来的赈灾款已经到了知府府衙的库房中,随行的还有几位太医。不过,瘟疫本就是极其恐怖的东西,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人能让瘟疫根治,那些太医拿瘟疫同样束手无策。
所有的希望,都在那老神医身上。只要找到那老神医,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我们去的时候,那老神医已经驾鹤西去了。”
暗卫开口,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小镇,又打听到了老神医的家中。去的时候,已经是那老神医的头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风傲摇头,根本不愿相信。明明顾凝嫣告诉他,那老神医能够研究出治疗这次瘟疫的药。如今,那老神医仙去,让他再去哪找这么一个人。
“神医的孙子说,老神医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摔伤了腿,情况一直不太好。有一天晚上睡着之后,老神医便再也没有醒来。”
那暗卫心中忐忑,面前的风傲着实有些可怕。双眼通红,神色狰狞,状似疯癫。
“老神医的孙子那,他不懂医术吗?”
拳头攥紧,指甲刺穿了掌心的皮肤,他却没有任何感觉。本以为能够拉拢人心,若是无法处理好这次的瘟疫,不用说是拉拢人心,怕是与那个位置都彻底无缘了。
“老神医的孙子才六岁,他的儿子是个打猎的,根本不通医术。”
暗卫如实禀告,他一开始就想到了,也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但凡那老神医的儿孙有哪个会医术的,他也必定要抓一个过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风傲根本无法保持冷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办法,却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若是真那么简单,瘟疫又怎么会变成最为恐怖最为致命的存在。
“去把几位太医都叫回来,还有这方圆百里的大夫全都带过来,我需要与他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下了命令,如今之计只能集思广益。不求完全根治,只求缓解。像是以前一样,他就算无功也决不能有大过。
一个暗卫领命而去,风傲又朝着另外一个暗卫问道:“还是没有风北炎的行踪吗?”
那日之后,风北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风傲让暗卫去调查过,却一直没有消息。以风北炎的本事,只要他不想,风傲的那些暗卫是完全没办法找到的。
“没有,炎王殿下不知去了哪里,我们派人在周围都寻找过,没有他的踪迹。”
那暗卫摇头,却觉得是意料之中。他们的实力去了阎狱司连那里最低级的暗卫都比不过,又如何能够与风北炎相提并论。
“好了,让他们撤回来,不用再找了。盯着点灾民那边,若是有人要煽风点火挑事,无需犹豫,先拿下再说。”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他所面对的危机,风北炎在哪里不重要。而且,他巴不得风北炎不回来,到时候说不准还能把错往他身上甩上一些,天下人也不至于责怪他一个。
风傲突然觉得,自己主动请缨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乖乖得待在京城,想想其它的办法拉拢人心,不比这简单的多。
还有那顾凝嫣,为何不曾告诉过他,老神医已经死了……难不成,那顾凝嫣还有别的心思,所以故意藏着掖着?
事实上,这件事情风傲确实是冤枉了顾凝嫣。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虽然是个重生者,顾凝嫣知道的消息也十分有限。前世的记忆,温城这边爆发了瘟疫,确确实实是一位老神医找到了根治的药材,解决了这次的危机。而她给风傲的消息,也并没有错。只不过,上一世她不清楚细节,所以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另外一边一处小镇上,风傲的暗卫刚刚离开,风北炎便带人去了那里。
找到老神医一家,先是给老神医上了柱香,接着便表明来意。
“家父生前确实是一直在研究相关的书籍,之前上山也是因为发现了一种药材能够有所帮助,没想到就出了意外。这是家父留下的书本,希望能帮到大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开口,将一本书递给了风北炎,那本书里还夹着一株紫色的不知名药材。
风傲派去的暗卫确实是问了,但问的却不怎么仔细。他们只知道老大夫的儿子和孙子都不通医术,却不知道老大夫有一个继承了他八成衣钵的女儿。老大夫女儿的医术,比宫中的太医都要好上不少。只不过,这个世道本身对女子就有些许的不公平。尤其是在她们这山野小镇,更是限制了那女子的发挥。
风北炎翻了一下,书上的内容他看不懂。他不曾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书籍,对医术更是一窍不通。
“家父临死之前手中都握着这株药草,若是我没猜错,这应该便是治疗瘟疫的关键。只不过,疫情也有所不同,具体需要配什么药材,也要根据病人的情况才能确定。”
女子又补充了一句,提到医理相关的东西,少女眼神发光,可见她是真的喜欢研究这些。
“如今温城疫情四起,不知姑娘可愿跟我们走上一趟。”
风北炎试探出声,这丫头既然继承了老神医的衣钵,有些东西便理解的会更快一些,带上她也能更早的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
“我?”
少女一脸惊诧,根本没想到风北炎会对她发出邀请。
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大人还是找别人吧,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帮不上什么忙的。而且,就算是我去了,也未必会有人信我。”
骨子里的自卑让她不敢去想那些事情,若她是个男子,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风北炎本就擅长把天聊死,此刻更是不知该如何劝,少女说的也是实话。就算她医术精湛,很多人也会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而看轻与她,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夫,未必会配合她。
“有没有人相信你,这很重要吗?”
悦耳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一个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