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扁鹊和士兵们匆匆赶到宫里,看到秦武王果然痛苦地躺在了床上,扁鹊立刻走到了秦王身前,专心地替他把脉。
秦武王满脸痛苦,看向床边的扁鹊,疼到皱眉,“先生..我这病,可否能治?”
听完了秦武王的脉象,扁鹊点头,“能治,大王身体内部骨头折了,下次可莫要再如此冲动了。”
秦王一听,心里一喜,忍不住承诺扁鹊,“先生若能治好寡人的病,寡人许你太医的位置。”
在病床前守着的秦国太医李醯(xī)听到秦王这番话语后,直接整个人愣住,他深深地看了扁鹊一眼,随后低头不语。
扁鹊却对秦王许诺的大饼丝毫不在意,他神色平常,摇头拒绝,“承蒙大王厚爱,救死扶伤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我先给您开个药方。煎后连续服两日,两日后我会再来看您的病情。”
秦武王点头。
扁鹊退下后,李醯也向秦王告退。
离开秦宫,扁鹊立马带着牧笛赶往某座山上。
“诶?师傅,咱们又去哪里啊?”
“两日后,若是秦王恢复得很好,我便再为其针灸一番,便可痊愈。”
牧笛不解问道:“那若是恢复得不好呢?”
扁鹊笑着说道:“若是恢复得不好,有一味药草世间稀少,我们此番就是前来为大王寻得救命草药的。缺了此味可不行。”
随后,两人来到据说是生长着此味药草的山上,扁鹊对牧笛一一介绍着那药草的外观和特征,介绍地很细致。
牧笛听得很认真。
吩咐完注意事项以后,扁鹊对着牧笛笑道:“分头找吧,天快黑了,太阳落山时,咱们便在山脚这里汇合。”
牧笛认真地点头。
两人一分开,便开始寻找着能救秦王性命的药草。
而暗处,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某杀手,也伺机而动。
在扁鹊和牧笛分头行动的半个时辰以后,杀手直接上前,尖刀狠狠地刺在了扁鹊的身上。
扁鹊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的身形踉跄两步,随后转身看向了面前的杀手,嘴角的鲜血也止不住地流出。
“谁...派你...咳..”鲜血从他的嘴里肆意咳出,溅在了他的手上,身上,脚上,地上。
他紧紧握着那人的手。
可一个老人的力量岂能和一个身强力壮的杀手比的。
杀手毫不犹豫地拔刀而出,鲜血不要命一般从扁鹊的胸口流出。
这位老人咳出了更多的血。
看出那人要走,扁鹊无力地跌在地上,虚弱道:“小兄弟...可否...替我告诉秦王,要是服了两日以后不管用,便再添一味药草...”
“那药草..叫...”
听着扁鹊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那杀手不忍心,终于还是俯身在扁鹊的耳边,听他说出了那味药草的名字。
等他说完,他又咳出一口鲜血,跟那杀手说道:“告诉..我徒弟...他的医术还不足以出师...还需..咳..”
“还需努力,要医者仁心...要...为病人...”
“竹简,扁鹊内经...”
话语断断续续,却没能说完,这位一生都在为医术奉献的老者,离开了人世。
杀手终于是于心不忍,想到他死前最后一刻想的还是秦王的病,于是遂了扁鹊的遗愿。
而此时,还在苦逼地寻找草药的牧笛,身旁的土地上突然射入了一柄剑。
剑尖上有着一块布。
牧笛看到那块带血的布,身子一个不稳,他的手颤抖地拔下那剑,看着那块带血的布..
这是师傅身上穿的..
他疯了一般地开始在山间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扁鹊的名字。
“师傅!你在哪?”
“秦越人!!!师傅!!你还好吗?”
等他翻遍了整个山头,才终于看到了扁鹊浑身是血的尸体。
他一路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地来到扁鹊身边。
他的手颤抖着,摸到了扁鹊的脸上,当发现早已经没有鼻息以后,他整个人开始崩溃了。
“师...师傅..你,你怎么了..”
“别睡了,别睡了,快起来,起来...起来,我求你了...”
“你起来吧,你睁开眼看看我..”
“对,针灸..针..”
牧笛颤抖地从身上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插着一根根粗细大小不同的石针。
他拿起一根针,对着扁鹊的尸体,颤抖的手一直找不准穴位。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他始终没能下得去手...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要扎哪个穴位师傅才会醒来!
他不知道啊...他不会他不懂他崩溃他无助...
再也没人能告诉他医术该如何如何了...
再也没人会拿着棍子恨铁不成钢地抽打教育他了..
他甚至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绝望和无助蚕食着他的大脑...
他到底该怎么办,,,
牧笛满脸泪痕,浑身悲伤...
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落下。
天也渐渐黑了,月亮出来了,星星却不见踪影。
有人说星星躲起来了,躲起来为了神医的陨落而偷偷哭泣,
牧笛大概是听到了。
你问他为何听到,可能是路过的风告诉他的。
牧笛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开始埋葬起了这一位救遍了这世间众多老百姓的神医。
埋葬完扁鹊,他回到了和师傅一起居住过的那个小屋。
打开了扁鹊书写的那些竹简。
《扁鹊内经》、《扁鹊外经》
他看了一遍,又拿起了石针,对着自己身上的穴位扎下,可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石针落地,牧笛好不容易止住的悲伤又一次决堤。
他在哭泣,直到累了,才睡过去。
梦里,他又一次梦到了自己拿着石针对着身上的穴位开始试验,但他还是和现实中一样,下不去手。
他在梦里发泄,在梦里痛哭出声,“不行的,我根本做不到!”
“你可以的,小子。”
此时,一道和蔼温和的声音从牧笛的身后响起,那人布满皱纹的宽厚手掌握住了牧笛颤抖的双手,“小子,记住了,这里,是劳宫穴。位于手掌心第二第三掌骨之间,偏于第三掌骨,握拳屈指的中指尖处。”
老人一边带动着牧笛的手,一边慢慢地说道:“主治心痛,口臭等症状。”
“相信自己啊,小子。可别让为师失望。”
“多去看看那本内经,你小子,还有得学呢。”
说完这话,扁鹊的声音和人都消失不见了。
梦里的小伙子,开始了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天晴了,雨停了,梦也该醒了。
少年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