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愣住,转瞬间明白了温德尔的来意,“是因为我这身容貌吧。”
温德尔的来意还没说完,就听到西施道出了他的目的,他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容貌,我也不知我能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了,才识么?”
西施说到这,嘴角挂起了淡淡的苦笑,“整日洗衣做羹的人有何才识是能被你们看上的呢?”
屋檐外的雨在两人的交谈中逐渐转小,最后直至归停。
新雨后的矮山,空气味道异常清新好闻。
西施说完,转身朝屋外走去,身后的温德尔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位绅士与女子交谈时应保留有的正常距离。
两人来到了山顶,雨后的气息包裹着绵延群山。
温德尔看着站在山崖边发呆的女子,先是对刚才她说自己没有才识的那番话进行了反驳,“你有非凡的美貌和智慧,你并不是没有才识的,这些都可以成为越国...的重要资源。”
“如果你愿意出面,成为我们国家的政治工具,那么我们可能会有更大的机会,打败吴国,使我们的国家重新强大起来...”
“我需要做什么呢?”西施看着远山的风景,凝望了很久。
“你不需要做太多...吴国夫差志向远大、谋略深远,我们需要的是你用你的美色来消磨他的意志...”
“在适当的时候展示你的美丽和智慧,为我们的国家做出贡献...国家需要你...”
我...
温德尔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
太残忍了...
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去拯救自己的国家,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计策了吗?
历史上的西施和另一位女子郑旦一同被训练了三年,并送入了吴国进献给夫差。
历史的过程我们不知道,但也正是西施的美色消磨了夫差的意志,此消彼长之下,勾践最终才能一雪前耻,灭掉吴国。
西施望着面前的群山,深深的思考着...
她思考着国家的未来,也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今天不管她怎么选择,这个决定都会影响到她的未来...
可她自然也明白,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她是有责任站出来的。
“好。”
最终,西施还是同意了温德尔的劝说,她将成为越国的政治工具,为国家的胜利做出贡献。
“你..”
温德尔知道她会同意,但当真的听到她的回答时,他才终于知道,喜欢一个人时,心情总是会因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而百转千回,患得患失。
“要不再考虑考虑吧...我知道这其实对你不公平...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我可以再找别人。”
温德尔脱下了范蠡的面具,露出了他自己的壳,这不是范蠡该说的话,至少花花在他的肩膀上,是震惊的。
原本的剧情偏离,但花花收到了凌云的指示,不必阻止,而是任其发展下去。
西施没有回头,她看着眼前的山崖,心静而不燥。
其实她一直渴望的生活,应当是像清风明月、流水高山一样无拘无束,在这山间,远离喧嚣般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当她听到了身后的请求,请求她出面为国做事,做贡献时,她的内心想着的却不是拒绝...
而是不同的想法...
“我虽立于众山之巅,也自知出生贫贱,终日奔波碎银几钱,却也想扶危持颠。”
西施转头看向温德尔,眼里的柔和带着些许坚定,“让我去吧,没得选择了,不是吗?”
“若想踏入光明,此路必定荆棘丛生。公子,危急关头更见人心,我知你心,我亦情愿。”
“多谢公子给我这等机会,原来女子..”
“亦可报效家国啊...”
她那双黑亮的瞳孔里,流露出了盈盈泪光。
是欣喜的泪光。
于是...
范·温德尔·蠡带着西施去培训了。
培训了三年,培训着怎么面对君王,遇事该如何。
两人的三年,朝夕相处,留下了很多的回忆。
游戏里的三年时间转瞬即逝,游戏外的直播间也快结束。
关掉直播后,直播间里残留的弹幕消息他都懒得看, 他重新坐在了那个山崖上,一个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温德尔的身边坐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有点颓废的青年。
聪明如温德尔,一下子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除了这个游戏的设计师,还有谁能一下子找到他,一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况且,这是个联机游戏。
温德尔俯瞰着山间的草木,注视的目光宁静淡然,“我在想,范蠡的内心是不是很强大。”
“我不如他。”
“他可以为了国家,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我不如他。”
温德尔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
“兄弟,来一根吗?”
看着凌云递过来的东西,温德尔有些好奇。
“这个啊,香烟,缓解压力的。当然,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不太好闻。”温德尔看着凌云,拒绝并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哈,确实,不过男人嘛,又不能哭哭啼啼,我以前每次压力大的时候,都会靠着这个度过煎熬的时光。”
温德尔低眸,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声音闷闷的,“你做的这个游戏很真实,真实到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丢了,我现在真想当面揍你一拳。”
凌云笑着点了一根烟,“哈哈,评价挺高,可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
他静静地坐在凌云旁边,任由一旁的烟幕包裹着周身。
烟幕像是一层安慰的屏障,面对凌云的嘻嘻哈哈,温德尔心里的沮丧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你不是说压力大才会抽这个吗?现在压力也大吗?”
“那是自然的,这个游戏压力大啊,在游戏里比较自由,上次出了古文物的事情,我现实生活中每天都有眼睛盯着我,有点难受,但不多,哈哈。”
“你真是个怪胎,难受还笑。”
“不笑我难道还要哭吗?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你这种纯爱战士,能找到爱情,真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况且,西施爱上的,应该是范蠡吧,而不是面具下的温德尔。”
凌云想起后来西施和他见面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笑得意味深长,“也可能不是呢。”
说完,他起身离开。
“等等!”
温德尔突然抓住了凌云的衣角,“怎么了?”
“走之前把我身上的味道去掉。”
这个设计师真的是个怪胎,说是香烟,味道却一点也不香。
至少在下次与她见面时,他不希望自己身上的味道会污染到那个身上有着春天般香香气息的人。
“兄弟,你是个好男人。”说完,凌云随意挥手,温德尔的身上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