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北居周身寒毛乍起,被唐煌这么一说,确实隐隐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吹过。
猛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压根什么都没有。
看着唐煌那被吓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北居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绝对是那破神经病院没给表弟治好,留下病根了,才会如此情绪不稳定!
但此时,绝不能再刺激他了,一定要以安抚为主!
北居张开臂膀给唐煌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然后回头,摆着手和空气打着招呼道:“嗨,你好呀。”
而唐煌,似是被前面这一幕给吓到了,呆滞般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唐煌的模样,北居无奈苦笑,拍了拍他肩膀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此时,或许还是让他自己静静,效果会更好一点。
北居没看到的是,当唐煌看见他要走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可嘴却似是被什么给堵上了一般,虽大大地张着,却未发出一点声音,脖子上凭空浮现出了一道崭新的刀痕,一滴又一滴鲜血,有悖重力地沿着奇怪地轨迹落了下来。
……
门外。
“哎?小北,这么快就出来了呢,没多和你表弟玩会?”
北居尴尬地笑了几声,用尽可能委婉地说法说道:“哈哈小姨,不玩了,天也不早了,该回家了。哦对了,我觉得表弟他呀,可能刚恢复的原因,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呢,小姨还要多费些心思呢。”
“是嘛,唉,这事也急不得,顺其自然吧。”
江珏边说着,边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揣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用干净的饭盒装着些饭菜。
“给小北,拿着,小姨给你做了点饭,带回去吃哈。”
“哎,不用麻烦的小姨。”
北居急忙客气地推脱着,可又怎么可能拗得过小姨,几个回合下来就败下阵来。
“跟你小姨还客气什么!也就是现在小姨家里不方便,要不怎么说都得留你吃口饭。你妈妈下班得很晚吧,回去也是自己做饭,小姨都给你做好了,你带回去,热一下就能吃,多方便。”
“好吧,谢谢小姨。”
北居一手拎着那塑料袋,一手打着手电,回头摆着手道,
“走啦小姨,不用送了。”
“哈哈,路上慢点哈,有空常来玩哈。”
“好,知道了小姨。”
北居边说着,边借着手电那不算明亮的光小心翼翼地下着楼。
因为是老旧居民楼的缘故,楼梯很窄,每格之间落差很大,还没有照明设施,就算是身形矫健的小伙子,也不敢走快了,万一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好在也没有急事,慢慢就行。
但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自从离开唐煌房间后,北居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一般,后背直冒凉气。
更离谱的是,虽然四下无人,但耳边总是依稀能听到“咯咯咯”的怪笑声,而且听起来离自己很近,就像是贴在自己耳朵边上一般。
有些事不想就算了,一旦开始想,那就真停不下来了。
北居此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脚步下意识加快了许多,气息也渐渐变得紊乱了起来。
可来时明明没觉得有多长的楼梯,走的时候怎么就跟没有尽头一样,愣是让自觉得体能还算不错的北居累的直喘粗气。
尽管如此,北居脚步丝毫没有停缓,反而越来越开。
似是只要一停下,就会被抓走一般。
昏暗的光线,疾走的脚步,忐忑的心绪,这几点加在一起,毫无意外的,北居崴脚了。
刺痛感瞬间袭来,疼得冷汗直冒,不过好消息是他已经来到了一楼,虽然崴了脚,最起码不用再担心下楼的问题了。
北居如释重负地走出了老旧楼房,扶着墙,猛地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先前莫名的恐惧也被他抛掷脑后。
真可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自己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被表弟几句话给吓成这样,事后想想就有趣。
北居自嘲着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着。
夜幕里的小区,没有路灯,没有人影,举目皆暗。
不远处的绿化带在晚风吹拂下摇摆着,像人一样相互打着招呼。
此起彼伏的狗吠不知道从那个巷子里传了出来,像是不满夜的寂静般,用声音撕咬着。
北居总觉得四周怪怪的,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一样,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可崴了脚的他,就算想快走,身体条件也根本不允许呀。
刚走出没几步,便单脚站立,疼得呲牙咧嘴的。
就在这时,北居正前方几米处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了下来,迸出了些许粘稠的液体,部分还溅到了北居脸上。
嗅着那迎面而来的,刺鼻的腥味,北居十分嫌弃地抿了抿脸,心里骂着楼上那不讲素质的住户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高空抛物,同时手里手电打向前方,试图看清到底丢了些什么东西。
先看到的是些许类似血的液体,极其粘稠的向四周扩散。
然后是,一条手臂?!
北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强烈的恐惧让他腿直接软了,整个人后仰倒地,四肢撑扶,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打着手电继续往上看去。
这一看,便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回忆。
一个有着人的轮廓,人的皮肤,人的气息的东西,就躺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谁,也分辨不出来是谁,因为那人的头,在与地面碰撞过程中,变得模糊不清。
先前溅到脸上的,或许是,脑浆?!
“呕——”
想到这,北居整个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呕了出来。
那刺鼻的血腥味也在助攻,让北居连带着早饭都一起吐了出来。
到最后,更是胃里空无一物,只能在哪干呕罢了。
就在此时,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的传来,渐渐向北居这儿靠近着。
北居艰难转身,边干呕着,边调整着手电,试图看清所来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