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青柠和景姒带着孙辈们玩了一下午的雪,等到雪下大后,她才带着孩子们进屋玩,也没让他们学习,投壶,下棋,等等。
她和景姒让人办了张躺椅,坐在屋檐下,身上披着大裘,烹茶看雪景以及刚欣赏移植过来的红梅。
屋内是孩子们童真的笑,一切都很和谐,端的岁月静好。
直到柳嬷嬷急匆匆地进来,将一张纸条寄过去,景姒看后蹭的起身,一脸诧异震惊中,将纸条交给程青柠。
上面写着‘郢国大胜,庸王世子谋反成功,提出和郢国和谈,交出离天痕。’
程青柠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纸条,不可置信的看向景姒。
景姒摆手,柳嬷嬷带着一旁伺候的下人退到绝对安全的地带。
景姒重新做回躺椅处,慌乱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没什么形象的仰头给自己灌下去,深呼吸好几次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之前和陛下说,只要离天痕,我只要离天痕交到我手中,交给我处理。现在一谈判,感觉有几分不真实,只要杀了他,我孩儿的仇就能报了。”
她想到自己惨死的孩子,顿时红了眼,白嫩的手中青筋暴起。
程青柠对她伸出手,后者也伸过去,两双纤细的手紧紧相握,“放心,只要渣男来了,我有千万种方法帮你出气,死是最便宜他的。”
景姒沉闷的低着头,随口一问:“你想出什么好办法?”
“让景大夫配个毒药,可以让人梦到可怕东西的那种毒药,随后给他建个专门囚他的密室,昏暗,不见阳光的那种,每天让人给他讲鬼故事,串了他的琵琶骨,让店里的那些cv声线和你儿子儿媳孙子相似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在他门外哭喊。”
景姒来了兴趣,“这样就行了吗?”
“算是吧,精神伤害要比物理伤害更伤人,尤其是一辈子最害怕见到的人。”
“他万一不怕我儿子他们呢?”
女人望着面前的白雪红梅,起身接着飘飞的白雪,轻声道:“你那个丈夫估计不咋地,但是儿子贤德,在民间有威望,在朝堂有威望,可以说只要等他继位,离国会变的不一样。他逼宫,残杀无辜官员,百姓,加上上位的征战,民怨……民间肯定有对比,至于对比成什么样,就需要阿姒你派人去离国那边散布的效果了。一旦暗示多了,离天痕不原因相信也会相信。”
她浅笑,“醉生梦死,只有每天一遍遍经历背叛,指责,伤痛,这才叫生不如死。”
景姒望着不远处的好姐妹,青衣在身,萧瑟的背影在雪中显得孤单,萧条,让人心疼。
女人走在她身边,心中根据她说着想了想,确实厉害,“阿柠,你的狠招,我喜欢。”
“不过是从书中看到的,‘东海有龙,可噬梦,良善之人进去,好梦一生,恶毒之人进去,便会噩梦缠身,身不如死’。”
“这书不错,哪里看的?”
程青柠点了点自己的鼻尖,一脸自豪的抬了抬下颚,“我啊,我即将出版的神话故事大全中,我想到素材什么的都写进去了。”
景姒气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我还真以为是那个大家写的孤本呢。”
“只要再过几年,我也算大家。”
“是啊,大家!只是你那一笔烂字得练练了,今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墨宝如此丑陋,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程青柠噎声几秒,从石化中回神,“我于高山之上,俯瞰尔等皆浮云。”
“你呀。”
景姒跟着笑,刚才苦闷此刻也好多了。
程青柠抱着好友的胳膊,将脑袋往她那边偏了偏,“阿姒,我们赢了,小四和萧北风,应该也快回来了把。”
“应该。”
景姒顺着她的话点头,好笑问:“之前是谁还在说,不会对萧北风有情?有时候话不能说太满。”
“是是是,萧北风很好,我很喜欢他,很想他。”
她的语气很轻,嘴边带着暖阳的笑,双颊有些害羞的红,衬得人越发娇嫩。
……
外面的流民涌进了幽州府,萧正气因着有景姒和母亲的提醒,在他们进来后,将城外的那些空地利用起来,建了很多房子,还分给了她们地。
因着是冬天,他们没有吃食,程青柠算着银子,便将府中的人聚在一起,告诉他们要以幽州府君,萧正气的名义给他们送菜送肉等吃食来度过这个难关。
毕竟是给萧正气积攒名声的,大房没意见,程青柠这边的几个儿子更没意见。
又怕他们没地耕种,程青柠干脆将那些地买下来,当然,地不是白给,他们没钱,算租给他们,有些可以拿来自己分配,有些可以种棉花。
程青柠也不为难那些人,只要他们交够买这个房子和地的钱,就可以自己分配,可以去幽州府上户口。
因着是流民,幽州府不会给他们上户口,所以他们可以按照总兵府的名义,以集体户走。
可以享受幽州府的居民待遇——
景大夫加入幽州府之后,就在镇子上开了一个定点医保报销处,只要是幽州府定居的人,可以凭借‘幽居/集’的牌子以及门房号来这里报销一定份额的医保。
当然,这些都是在他们积极上税以及交纳社保的情况下获得的福利。
程青柠在萧正气上任后,最先提出五险的想法,现在目前只落实了一个医疗险。
各个流程都有登记,统归幽州府君下的盛怀民负责。
幽州很大,来不了幽州府的人可以采取寄信的方式来进行报销,再有钱庄来进行汇款。
因着时间有限,几个月将医疗落实到位,已经很迅速了。
幽州府的这个福利一出,其他州府的人很心动,朝臣上因为这件事和郢徵吵吵。
郢徵轻飘飘一句:“姑姑决策深远,朕有心无力。”
他心下是高兴的,萧正气的所有决策,他几乎都知道,权利集中在他手中,姑姑和青柠婶子只是偶尔提点,不过多干涉。
他觉得很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