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徵拱手表示歉意,“青柠婶子,我是真心求娶阿月的,小辈不求你能原谅小辈,只求见一面阿月。”
程青柠怒意蹭蹭蹭上涨,他哪怕在道歉,对见阿月这件事,寸步不让。
女人深呼吸,没在说话,只是让人上茶。
郢徵做了一阵子皇帝,耐心和容忍性已经打到了一定地步,当然脸皮也比之前厚很多。
他知道这件事对不住阿月,处于理亏状态,所以,哪怕程青柠再给他坏脸色,他也不生气,满眼愧疚。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正月欢快的声音传来:“娘,青竹说家里有客人,您让我来正厅,是谁啊?”
她的话音落,进到正厅就看到侧面做的郢徵和一脸铁青的母亲。
女孩见郢徵的那一刻,眼中一闪而过惊喜。
程青柠将她的表情观察进眼底,抬手,“你们出去谈吧,阿月,回来之后来我院子找我。”
毕竟闺女现在还喜欢郢徵,之前也松口说同意两人,若是让她不明真相的断了联系,母女关系肯定会受影响。
女人叹气,起身走出了正厅,心中的苦闷无处诉。
萧正月乖巧的嗯了声,在母亲松口那一刻,满是欣喜娇羞的看向郢徵。
在母亲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她才小跑到他面前,捏着一双小手,轻声问:“卫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来信说一声,刚才是和我娘吵架了吗?为什么?这次来红叶镇是办差还是只能待一天就得回去?”
女孩乖巧眨眼,眼中满是无尽的爱意。
郢徵克制着,不在这里对萧正月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如果被程青柠知道了,两人才真的没有未来。
他沉声笑,“我让人在外面定了位置,咱们一起出去用膳,我和你交代一些事。”
萧正月嗯了声,喊了春华,就跟着郢徵出了门。
郢徵和萧正月的马车刚走,景姒就带着一个太监从另一个马车上下来。
程青柠在院子里胡乱弹奏着曲子,压制着不能散发的怒火,黑着脸,周围的其他比平时降低了好几个度。
伺候的下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忽然一个小厮小跑进来,对着程青柠行了一礼,小心回道:“冰心小姐回去了,小小姐带着春华和卫公子出门了。”
程青柠手中的琴弦登的一声,断了!
她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古琴,冷声问:“春华也跟去了。”
“是。”
“下去把。”
阿月她还是清楚的,知道分寸。
只是不知道她知道卫家小子要娶妻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女人头疼的扶额。
景姒走进来,立刻感受到了这里不同往常的气氛,轻笑坐在她身边,关切问:“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程青柠不知道闺女决定之前,并不想将这个烦恼告诉另一个人,让其徒增烦恼,“没有,你不是在杂志社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宫里来人了。”
景姒看出对方不想说,也就没追问,直接换了话题。
女人挑眉,“宫里来人干什么?”
“商谈卫生纸,棉花这两方面的合作。”
程青柠诧异,“卫生纸还好说,棉花是怎么回事?咱们自己也不多。”
“我之前和陛下提过一嘴,他很好奇,这不知道到时间了,就派人来瞧瞧,要是真不错,就和萧家合作。”
和皇家合作,订单量肯定大。
程青柠有些担心,“这次的棉花除了咱们自留的,其他的也做不了几件,这个合作不能贸然同意。”
“嗯,我和那个公公说先看看现在的棉花和造纸坊,再和你商谈一下数量和价格,那都是可谈的。”
“阿姒,如果最后谈崩了呢?陛下会不会记恨萧家啊。”
景姒挽着她的胳膊起身,挑眉反问:“你怕陛下吗?”
程青柠老实点头,“他一声令下,全族皆亡,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难道不可怕吗?”
她说着,自顾自点头,“你和他是亲戚,可能觉得还行。”
景姒浅笑,眼中带着看破一切的淡然,“我掌握过更多的权利,不觉得面对他有什么压力。且,我也知道,陛下若是真忌惮我,也不敢真的动我。”
郢国军队知她不知陛下,若他真的起疑,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她皇兄驾崩前的临时顾命,也给她一个保障。
程青柠拧眉,景姒这个位置其实挺危险的,权利越大,被忌惮的可能性越大。
自古权臣,可没有一个好下场。
景姒注意到好友的眼神,浅笑仍由她担心。
她只想护着程青柠,其他的都不在乎。
女人清声道:“你放心,有我在,哪怕没有谈妥,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程青柠没接话。
两人一起到了前厅,唐公公带着几个人站在正厅中央,看到两人进来,恭敬的行礼,“老奴见过公主,见过总兵夫人。”
程青柠,“公公请起。”
景姒,“起。”
唐公公浅笑,“不知公主和总兵夫人说好了?”
景姒淡淡嗯了声,“前面带路。”
“是。”
外面已经有人套好马车,程青柠和景姒坐在一个马车里。
马车内。
程青柠握着好友的手,“阿姒,我紧张,这次这个公公和上次那个公公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感觉他身上有种湿冷的压力,那种死亡爬上心头的感觉让他觉得不适。
景姒轻声解释,“唐公公是宫中的老公公,武功高强,我见了他都会礼让三分,是皇兄留给陛下的,想来这次陛下很重视这笔生意,才让他来。”
女人垂目,后面那句话是胡说的。
唐公公不会离开陛下,想来是陛下来了红叶镇了。
景姒下意识看向好友,轻拍她的手,送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阿柠,你有什么不高兴,和我直接说便是,我一定会帮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程青柠扭头看向好友,半开玩笑,“阿姒,你若是个男子,我一定嫁你。”
可惜,两辈子只能延续闺蜜情。
景姒虚点了点,“这话让你相公听到,心中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一句玩笑话,缓和了马车内苦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