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皇现在体力不支,看到不似之前娇嫩的小妹妹,自然知道肯定被那对恶毒的母亲欺负了。
他强撑着体力,“阿姒起来说便是,不管发生什么在,有哥哥在。”
最后那个称呼,表明了兄妹二人的关系。
景姒眼眶红了红,将脑袋低了地,行了个匍匐大礼,“哥,郢厮和离国离天痕勾结,杀我丈夫,害我孩儿,屠我母国,伤我挚友、老师,条条罪证,罄竹难书!哥哥为我报仇。”
郢皇这些年昏昏沉沉,隐约听宫人说起过一些事。
当上帝王之人,没有几个笨蛋。
他对于妹妹的指控,顿时就明白那个傻子皇子做了什么。
郢皇恶狠狠的瞪向煞白脸的母子,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对着某一个地方发愣,一口气憋在心口,“来人。”
随身太监走出来。
郢皇,“派人将李家满门抄斩。”
顿了顿,补道:“稚儿幼童可免,交由宗亲抚养。”
要是之前,绝对会诛李家九族,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心软了,也想给下一个继承者攒一下福报。
男人想着,边让人将景姒扶起来,边吩咐郢徵,“徵王。”
“儿臣在。”
“命你彻查李家同党。”
“是。”
郢皇转头看向霍大将军,“多谢大将军。”
霍大将军拱手,“臣之责任。”
“霍大将军为我郢国征战四方,功不可没,如今年事已高,边在这京都颐养天年。攻打离、越两国之事,交由你子霍光全权负责,其夫人一家,是去是留,你们看着办。”
“老臣谢陛下。”
郢皇这一动作,直接定了越国和离国的结局。
虽然不能立马吞并,可大军攻打制造摩擦,可是随时的事。
郢皇捂嘴咳嗽两声,刚要说点什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郢皇中毒了!
宫里的御医都被宣进宫诊断,宜神医则也被郢徵请到宫中。
宜神医还是很够意思的,在出军营的时候,还将程青柠带了出来。
程青柠见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走开,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就近找了个客栈,告诉宜神医自己在这里入住。
嗯,至于景姒和萧北风那边,她心大的相信宜神医会和他们说的。
程青柠十分心安的去客栈,办理入住后,大概收拾一下,就听到街上有了烟火气。
京都的治安很好,昨天晚上还是杀戮血渍,今早什么都找不到了。
吃了早膳后,程青柠作为一晚上没睡的人,开始了补觉生涯,外面在怎么闹都和她无关。
皇宫里,星辰殿。
宜神医被两个侍女领进去,就看到郢徵、景姒和霍大将军一脸焦急的等着。
说实在的,他对榻上那个无情的郢皇一点情谊都没了,是死是活本不想管。
只是,现在情况太特殊了。
郢厮被抓,李氏问罪,郢国太子没有。
要是让这个无情帝王死了,整个郢国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潇儿肯定是不想看到的。
宜神医藏好自己的情绪,微微拱手,“各位可否让开一条路,让在下看看。”
他自带倨傲,御医中有几个事他的老熟人,看到他进来,激动的喊了声:“散生。”
宜神医摆手,叙旧什么的太早了。
宜神医简单询问:“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了?”
他说着,自顾自的把脉,不等御医回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毒是他制出的,本来是想自己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杀人用,结果竟然阴差阳错的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看了眼在场的人,语气平述,“中了‘霜华’之毒,要说是一开始中,没准还能解毒,现在嗯,怕是不行了。”
景姒看着紧闭双目的兄长,面色惨白如雪,不由心疼,“宜神医,你是神医谷的神医,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神医又不是神仙。解毒是完全没可能,下毒之人小心谨慎,下的不多,不然三天都活不过去。”
郢徵拱手,藏好所有外露的情绪,“听神医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办法?”
“有啊,施针后加以药辅,怎么能撑个半年吧。”
这里没什么外人,宜神医说的很真诚。
“半年……”
虚弱的声音传来。
郢皇感激的对宜神医一笑,“多谢你,散生,够了。”
宜神医哼了声,“醒的倒是及时,要不是为了郢国百姓,我才懒得管你。”
郢皇对这个好友本身就有愧疚,听他阴阳的损他,也只是笑笑,没有生气的意思,“你们下去,散生留下。”
“是。”
景姒深深的看了眼兄长,刚转身就听宜神医道:“小景姒,青梅妹子在有家客栈住着。”
“好。”
宫里乱成一堆,景姒再惦记好友也没心思出宫,她看了眼霍大将军,两者对视一眼,除了殿门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景姒对着大将军行了一礼,“不知霍伯伯的大军作何安排?”
“听候陛下差遣,半数在城外扎营。”
皇宫留下一部分,城外一部分,不然根本住不下。
“景姒想和霍伯伯要一个人。”
“好。公主要谁?”
“萧北风。”
霍大将军对有能力的人很有印象,思考片刻就有了结果,“公主可是为了那个好友?”
景姒大大方方的“嗯,二人是夫妻,她一个人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我怕出危险,若是有霍将军相伴,我能放心些。”
她叹气,“宫中琐事众多,还有皇兄的身体不知何情况,我走不开。”
霍大将军想起程青柠,心头猛地发酸,一向秉公的他竟然破例‘徇私’,“本来不合规矩,但是公主之求,老臣自是应下。”
顿了顿,他继续道:“公主流落民间,想必腰牌走丢,若是公主很担心那个好友被欺负,可将老臣的腰牌给萧北风拿去,可保护一二。”
京都鱼龙混杂,哪怕是一个客栈,背后都有一定的权利,要是被欺压的话,必定无处伸冤。
若是有萧家的腰牌在,那些人就不敢坑害程青柠。
景姒目光微亮,“多谢霍伯伯。”
她行了一礼,目送他离开,心下对霍伯伯为什么对程青柠那么特殊有了新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