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平头次被母亲委以重任,眼里闪过亮光,“好。”
程青柠交代完事情,见小孙女开始打哈欠就说了散会。
程青柠带着小儿子去了自己屋子,将新做好的衣服拿出来,“挪,这是给你的,你和阿月的眼色差不多,现在试试,不合适了再改。”
萧正安嘴边带笑,“娘,我已经有好多新衣服了,怎么还做?”
本来就是随口说的,没指望母亲会回。
新衣服嘛,谁不喜欢?
程青柠认真道:“开学第一天,什么都是新的最好,代表着崭新开始。之前是没条件,现在既然有,就不会亏待你们。”
萧正月看着炕上叠好的衣服,心中忽的一酸。
萧正安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马屁紧跟着就来,“你是我亲娘,我的尺寸当然是最标准的,你看,很合身。”
程青柠让小儿子站远,他配合的摆弄风骚,硬生生让妹妹和老母觉得辣眼睛。
程青柠揉着太阳穴,开始赶人,“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起大早去方师父那练武呢。”
“好。”
萧正安转身,正好看到景姒抬步进来,“姒姨。”
景姒嗯了声,直接找处地方做好,“阿柠,明日阿月、冰心去私塾,学琴的时间就少了,两姐妹刚开始学,时间上,还是需要你给她们定好。”
左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想她和家中兄长年轻时,都有专门的太傅等教习负责,时间都是定好的。
程青柠心中也正盘算这事,想着明日了和景姒商量一二,没想到好友竟然和她想到一起了。
她边擦脸,边沉思片刻,“要不,给他们几个都做个行程表,老大和老三他们虽然没去上私塾,但是现在在做生意,不认字可不行。”
好嘛,除了她和准备考举人的萧正气,其余人居家文盲。
也幸好她从小就喜欢古代文化,繁体字什么的,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来了这里之后才能用半个月认全并会写郢国的字。
虽然字丑,可最起码互相了解啊!
景姒认可的点头。
程青柠转头就让小四来拿纸笔,她和景姒两人开始给每个人量身定制计划表。
有景姒这样的京中贵女在,冰心和萧正月两人从睁眼到闭眼,几乎没有玩乐的时间,都在学东西。
其他三兄弟也是如此,饶是程青柠觉得不应该让孩子们每天学学学,但谁让他们没基础呢?被原身耽误了那么多年,现在可不能松懈了。
萧正安原本正常的脸色在看完行程表后,难看了些,“姒姨,娘,难道我以后就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玩的时间没了,那些兄弟还认他这个大哥吗?
程青柠点头,“最起码能睡三个时辰,知足吧,那些考举人考状元的人,几乎每天两个时辰,头悬梁锥刺股的。”
萧正月凑近,看完自己的时间倒觉得还好,学东西嘛,多好,代表着以后自己就有本事保护娘了。
她只好奇,“娘,为什么二哥没有头悬梁啊。”
程青柠将其他孩子的行程表递给小儿子,让他一会送去各房,听到闺女的问题,沉思几秒,“你二哥聪明,不过,镇上读书时有没有那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和你爹都不是笨蛋,你们肯定也都不笨,你们兄妹都是一样的。”
她虽然在对小闺女说,但也知道驻足片刻的小儿子,他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心思。
萧正月笑着应声,捧着自己的行程表就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般。
程青柠不理解傻闺女怎么想的,坐在景姒对面挑挑拣拣的唠着今天的庙会,还想着过年在镇上的集会,最后邀请她一起泡脚,继续传授她的养生之道。
景姒本来还担心下午她对董来儿的手段过狠,让程青柠惧怕,结果对方与之前对她的态度毫无变化。
她能感觉出来,不是装的,心稍稍安。
程青柠话锋一转,“阿姒,惠安大师给了我个锦囊,我们一起看看里面有什么。”
景姒心猛地跳了下,“嗯。”
程青柠从袖子里拿出锦囊,见上面写着‘十年期别期,里闾疫疠起,八音兼五色,村中少宾客,有才知卷舒,祸乃及禽鱼’。
景姒拧眉,近乎珍惜地轻摸着锦囊,“这惠安,这么多年还是喜欢藏头露尾,烦死了。”
隔了多年,从她嘴里喊出‘惠安’两字是,还是无法做到心平。
程青柠没注意她的小动作,诧异的看了眼好友,听这语气,她和惠安大师认识?
只见景姒单手托腮,继续道:“里面提及‘疫’‘少’‘祸’难不成是这里要有疫病?”
程青柠摇头,“不,要是有,红叶镇也跑不了,惠安大师不给官衙,反给我,肯定是和村里有关。”
她轻喃了几遍,福至心灵,“阿姒,藏头露尾是惠安大师的习惯。藏头……这是一首藏头诗,连起来这不就是‘十里八村有祸’?”
女人这时候懂了惠安大师和他说的‘应对之法’是什么。
这里的人将惠安大师这个人奉为神明,对他的话肯定深信不疑,她可以顺水推舟,让周围村庄为明年的大祸做准备。
景姒将纸条拿在手中,“不管什么祸,他说有,就一定会有,我们要想办法。”
郢国现在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
“那我们明日去找族长和里正他们。”
“好。”
两人说了这会话,洗脚水已经凉了。
程青柠借着倒水的功夫,和景姒来到院中。
景姒似是后知后觉,“阿柠,关于我和惠安大师,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青柠无所谓,“你愿意说就说,我不会问。”
不管景姒是故意试探她,还是无意识的说,都不重要。
程青柠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过,你我是知己,仅仅是你我,对于你的曾经,我不好奇也不在乎,我信你不会要我命。”
她语气坚定,笑着看向景姒,“倘若有一天我这直觉错误,我认栽,那会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儿孙。”
女人不过是随口一说,怎料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