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说的。”
方师父捂着帕子起身，一双厉目深处带着赞赏，声音却比之前粗了很多。
程青柠因着太紧张，没有注意对方的眼神细节，刚想开口打圆场，就听萧正安一口答应下来。
男孩眼中跃跃欲试，“你要是输了，就赔钱，还要和我母亲、大伯道歉。”
方师父有些意外，换了只手捂帕子，似笑非笑的开口：“你不愧是你娘的儿子，说的话都差不多。”
萧正安不知道母亲和方师父的过往，认为对方是夸自己想母亲，得意的扫了眼母亲，“那是，我娘最疼我了。”
程青柠扶额，坐在石桌前，揉着额角，顿时觉得自己的三叉神经好痛啊。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儿子。
萧大伯则不担心好友没分寸，压压小侄子身上的桀骜挺好的，干脆走在桌前，给自己和弟妹倒了杯，“别担心，老方不会伤到小四的。”
程青柠挤了个笑，复杂的看着已经在院子拉开架势的两人。
方师父故意让着，萧正安凭着自己的机灵和莽劲，一开始确实占了上风。
方师父一边躲闪着，一边评判着面前这个少年。
程青柠单手托腮，一双眼睛紧盯着眼前的两人，空气中的风，此刻也带上了几分凌冽。
萧正邦和萧正平带着衣裙萝卜头一起进门的时候，方师父也收了试探的心，三两下就将对方打过来的招式破解，并一个反手，将其直接摔在地上。
尘土飞扬。
程青柠来回闪着面前的灰尘，猛地咳了好几声，“小四，没事吧？”
萧正安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顷刻间挪了下位置，单手捂着胸口，面色轻垂，掩饰好情绪，听到母亲的问话，艰难的嗯了声。
少年顿了顿，才慢腾腾的抬眼，目光沉沉，“我认输了。”
他不蠢，稍微揣摩一下，就能发现，对方刚才都是在逗他玩。
方师父活动着双手的手腕，重新坐在石桌前，给自己倒茶，“刚才你怎么说来着？”
他抿了口，转头和程青柠道：“你这小儿子，确实是个练武的材料，出招没章法，但是快准狠，只要对方稍松懈，就能被剐一下。”
男人的眼中带着赞赏，“你要是肯下功夫，日后没准真能成为我郢国之才。”
程青柠谦逊颔首，“多谢，你肯不计前嫌收我儿子为徒弟，我感激不尽。”
方师父有些不适应程青柠的变化，咳了两声，才看向不远处的萧正邦，“只教小四？”
程青柠摇头，也没回头看身后的两个儿子，“都教，习武有很多好处，只是，他们年纪大了，还能练成吗？”
她目光带着忧心，眼中夹杂着对两个儿子的愧疚。
方师父看在眼中，喉咙里那些挤兑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
他润了润嗓子，“肯定不如从你小儿子这个年岁练起好，至于能练成什么样，就看自己本事把。”
程青柠倒不是拎不清的人，摆手，“没什么，让他们多学点技能也挺好的。”
男人简单介绍，“我今后在村西头那边住，你这几个儿子每天去就行。对了，我可不做善事，这都是要交银子的。”
他将银子两个字咬的十分重。
程青柠扶额，这男人的报复心要不要这么重。
她面上无奈，“那自然是应该的，多少银子你说便是。”
“一年十两。”
男人顿了顿，补道：“一个人。”
“好。”
程青柠没什么意见，这就等于给孩子报补习班嘛，这钱和现代对比，明显便宜很多。
女人说完，回头浅笑的看着孙辈的小孩，“于一他们应该在正屋。”
她和两个儿子招手，“你两也过来，和小四一起拜师父。”
萧正邦从愣神中回来，就听三弟小声的喊了声，“大哥，我们一起过去。”
萧正邦心中情绪复杂，认真看着母亲边往过走，边认真看着母亲的神情，见她没有不耐和冷漠的表情时，才松了口气。
方师父适时开口：“三个一起敬茶，我先和那个都不对，一个一个来，就……小四先来把。”
萧正安从石桌上的杯子上回神，面上有些挂不住，虽然脸色依旧很臭，但是却是心服口服的去亲自斟茶，“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刚才是徒儿轻狂了，请师父责罚。”
方师父打心里是真的很欣赏萧正安的，见他说完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也就不端着了，沉声提醒，“这练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受很多苦，你必须得受下来。”
“那必须的。”
萧正安看了眼母亲，重重点头。
他要为母亲挣诰命呢！这点苦算什么。
方师父让他起来，又受了萧正邦和萧正平的礼。
萧正安好奇问母亲，“娘，二哥呢？我们都练武功，二哥不练吗？”
程青柠意外的看了眼小儿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盖，思考几秒后，“你二哥一直在镇子上，时间上来不及，等他回来问问他什么意思。”
书中，二儿子萧正气是个才学横溢的奸相，对舞刀弄枪根本瞧不上，觉得有辱斯文，连带着也瞧不上在外杀敌的弟弟。
这辈子，可不能让他们兄弟之间那样发展……
景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饭好了，咱们在哪吃？”
程青柠回神，“天气也不冷，就在外面把。”
“好。”
萧正安和萧正邦去搬新做出来的桌子和凳子——
是程青柠让萧正平专门做的一个大圆桌，可以折叠的那种，就是为了应付家里人多的时候。
萧正平则被跑出来的几个侄子拦住，“三叔，我也想要风车。”
萧正平头次受小孩的欢迎，目光下意识看向从屋子里抱着小闺女出来的妻子，“娘子，这……”
乔诗语被那双热烈的目光盯着，娇滴滴的瞪了眼，“孩子们和你要，你问我做什么。”
萧正平憨厚笑，“那我就给几个孩子做一下。”
一个简单的事情，却被他当成一个正事去请示。
程青柠接过软糯糯的小闺女，扶额，这狗粮她真不想吃。
可书中描述萧家三房夫妻相处的时候，就是这样腻腻歪歪的。
唔，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