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月困意消失，一下子来了精神，“娘，这是什么？”
1、2、3……这些序号她看明白了，母亲教过，甲方和乙方是什么意思？有一些词她还不认识。
女孩顿时有些羞愧，
程青柠坐在一侧，单手托腮，“计划书，给杨掌柜的，我给你挑一些简单的说……”
她将双方都风险还有优势简单的讲了一遍。
萧正月依旧听的云里雾里，可意思稍微琢磨一下就能明白个大概，顿时感觉娘懂得好多，做生意竟然也这么厉害，一时间双眼放光，“娘，你要这么和杨掌柜谈，杨掌柜肯定很心动。”
程青柠本意想要的就是模拟谈合作，增加一下自信心，听闺女这么说，心下稍安，谦逊的收好，“你是对娘有滤镜，等明日见了杨掌柜谈了才知道。”
“能赚钱的事，杨掌柜为什么要拒绝？”“这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睡吧。”
程青柠不好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收好东西就让闺女铺床。
等她们一觉睡起来就下午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收拾院子，整理棉花……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一家子谁都有谁的活，不用程青柠安排，吃了饭泡了脚，又按照往常般喝了药，她就躺在炕上，望着头顶发呆。
今天她刻意少睡了一会，不让自己晚上没睡意，毕竟第二天要早起嘛。
萧正月也知道母亲这个习惯，趴在床上，肩上随意披着外套，手里还拿着一堆纸，“娘，这些字都是姒姨教我的，刚才还和我说，等我们从镇上回来，她就可以教我们弹琴，还说明日一起去挑琴，她帮忙选。”
程青柠回神，正好听到后面一句，往上提了提被子，“买琴啊，冰心有吗？”
“有，她之前学过一阵子，后来那个师父出了意外就没学了。冰心姐之前说，她更喜欢刺绣。”
萧正月扭头看向母亲，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像极了月牙，“娘，冰心姐说这个话的时候，眼中的失落我是看在眼中的，我想，姒姨能答应一起教她，冰心姐应该是高兴的吧？”
“冰心那个孩子性子稳，喜欢这些东西，又懂事，不想让你大伯母操心。女孩子多些爱好挺好的。”
萧正月眨眼，嘴边的笑意淡了些，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晦暗，“娘喜欢安静的吗？”
程青柠有点头疼，她的这个闺女安全感真的随时都会没。
女人虚点了点她的脑袋，“傻丫头，瞎琢磨什么呢？你是我的女儿，不管安静还是活泼，只要是你，娘都喜欢。冰心先不说是你处的比较好的姐妹，就说关系，冰心是你大伯母家的女儿，我的侄女，就亲戚来说，我就不会不疼她。”
她补了句：“当然，我最疼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娘。”
萧正月有些不好意思，灵活的钻到母亲身边，依恋的抱着她的胳膊，“娘，今晚我们这么睡。”
“好。”
偶尔一次，程青柠愿意这么顺着。
屋内一时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忽的，程青柠开口：“如果想在咱们屋里落户，应该怎么做来着？”
萧正月认真想了想，“只要里正同意就行，里正会去官府造册，哦对，里正还会批个地皮。”
现在郢国战乱四起，百姓东迁西走的很多，要是每个地方流程都流程复杂，那很多人就是黑户了。
外来户可以选择地皮，可以自己选择区域。
嗯，毕竟郢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土地。
程青柠被闺女一提醒，就想了大概的政策，轻嗯了声，“明日让你大哥去跑一趟，至于你姒姨的住所，年后在咱们院子新砌一个屋子。”
“好，只是，娘，姒姨不想搬出去吗？”
“这个……明日问问吧。嗯，睡吧，真睡了，不说了。”
程青柠说完，快速的打起轻鼾。
萧正月刚说了个好，就听到母亲的呼噜声，忍不住笑了，又轻轻的将脑袋往母亲身边靠了靠，鼻尖满是母亲的气味后，才安心的闭眼。
一夜无梦。
程青柠起来的时候，觉得胳膊都麻了，身边的小姑娘还在睡，她只能小心的抽出手，并给闺女盖上被子，蹑手蹑脚地下炕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微亮，或许是她起的太早，都听不到周围邻居的声音。
程青柠要不是准备去镇上，也不会起这么早。
程青柠轻敲景姒的门，不一会，门被打开。
景姒揉着眼，困惑的问：“阿柠，你起怎么早做什么？”
“不早了，收拾收拾我们就得走了，这里离红叶镇可以有一段距离呢。”
“行，那我去收拾。”
“阿姒，你收拾完后，把你的名字，之前在哪住写好，上午我让老大去找里正给你入册。按照咱们这的规矩，你是可以有一块地皮用来建房子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想搬出去，我就让老大他们找人，给你建房子，最快嗯过年的时候就能住进去。”
景姒不想搬走，眉头微蹙，“阿柠，我不搬出去，你家里是不是不方便啊？”
“住了这么久才不会不方便，就是问你一下，你的地皮可以自己选，我想你选在离造纸作坊近的地方，扩张咱们的造纸作坊。”
她点了块自家院子主屋后的一片空地，“挪，我那个租给你，让老大他们重新砌个。”
景姒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气笑了，“你这女子，都想好了，还多此一举的问我。”
程青柠一脸认真，只在嘴边带着笑，半开玩笑的说着，“当然，这么热心肠的我，当然要给你说清楚。你可以选的地皮，可比我这个小院大多了。”
“听你的。”
景姒往她肩膀上一拍，转身推她，“赶紧回去收拾，别我收拾好了你还没好。”
她也不看程青柠什么表情，关上房门，重新坐回桌前。
女人纤手拿笔，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郢景姒’。
景姒盯着‘郢’看了好久，最终一笔划过去，眼角的泪紧跟着落下。
她只想做景姒，不想做郢国公主！
那些逝去的人和事，就随着‘郢’这个姓，永远埋藏把。
只是，景姒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责任，永远不会那么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