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柠正在收拾手头的衣服碎片,头都没抬的嗯了声,“你还没嫁出去,自然是家中的一部分,公中的银子你也有份。”
她语气理所应当,“不能说你能挣钱,算这些的时候没有吧?”
萧正月甜甜的回了句:“好的。”
程青柠转身将手头的东西放好,“对了,今天去了姥姥家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今天景大夫回来的时候,说的话很莫名其妙。”
嗯,宜神医是卡着饭点回来的,他一进来就夸闺女和小儿子机灵,就是有点狠,不是随了爹就是随了娘。
哎,程青柠扶额,他说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毛病。
萧正月舔了舔唇角,犹豫几秒后,还是将自己和四哥做的事情和娘说了一下。
她觉得,姥姥一家不像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以后娘肯定还是会知道的。
程青柠吹灭蜡烛,躺在炕上听闺女起娘家的事……
萧正月说到最后,侧身看向母亲,“娘,你说,我和四哥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万一姥姥以后找上门来,您肯定要受委屈的。”
她语气带着试探,生怕自己今天的做法欠妥当,让娘以后对自己伤心。
程青柠打着哈欠,“没有过,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她上门,你奶奶不是说了吗?她上去收拾。”
女人的语气带着轻松,嘴边的弧度没下去,“行了,睡吧。对了,今天教你的这些东西,明天你教一下两个嫂子,我要把衣服赶一下。”
其实,如果只是做衣服,她能很快做完,但是要在上面绣一些东西,那就比较耗费时间了。
萧正月没什么意见,点头,“娘,咱们什么时候再去镇上。”
“过些天把,咱们要去一趟山里,正好看看能不能在摘点草药上去换。”
她卖草药的钱,按照之前的做法一部分自己拿着,一部分放在了公中,算是做了个表率。
“好的。”
母女两人说了些家常,就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翌日,程青柠醒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萧正月带着两个孙子玩闹的声音。
程青柠躺尸一会,才起身走出去。
她刚出院子,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饭香还有浓浓的药香。
程青柠微拧眉,宜神医和乔诗语一人端着一碗药从厨房走出来。
宜神医瞧见程青柠,挑眉,回头看了眼乔诗语,“这不,正好,让你婆婆喝了去。”
程青柠见三儿媳走近,捂着嘴,胃里开始不停的往出冒酸水,“景大夫,你这什么药,之前可不是这么苦。”
宜神医往另一个屋子,头也不回的走,“重新给你调配的,萧二嫂,趁热一口气喝下去才管用。”
程青柠对着药不停的叹气,“这,哎,真想拒绝。”
她捏着鼻子,仰头狰狞的喝下去,快速喝完,就转身不停的干呕。
呸呸呸,真的太难喝了!
以前的药还能忍,要是以后都是这个苦味的药,就得想个办法。
宜神医出来,就看到程青柠坐在石桌上,单手托腮,一双柳眉拧的都能夹死苍蝇,他看了眼桌上的药,“嗯,不错不错,吃了早膳后一个时辰,继续喝,然后我来给你推血,让你的气血活起来。下午和晚上各有两幅。”
他点着下巴,笑的格外和善。
程青柠回神,黑脸听完他嘴里说的,“景大夫,你这一天五六顿的药等着我喝,我这不是要成药罐子了吗?”
“你这身子骨,能快速调好就不错了。”
“之前怎么没看你开这么多?”
现在,她觉得这个宜神医是故意的!
宜神医吧唧嘴,“这大夫看病,治病,本身就有很多治法,千变万化,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萧二嫂子,如今我想赶紧给你治好,你不得谢谢我?”
程青柠噎声,这个没办法反驳,“太苦了,你会不会做蜜饯,我买也算。”
宜神医目光蹭的一下亮起来,“萧二嫂子,蜜饯这种小儿科,我那徒弟也能做,我教她,你给我做肉吃,昨天的鱼肉就行,嗯,我要求也不高把。啊对,中午就吃,我下午帮着做,保你未来一周都不会间断这玩意。”
程青柠叹气,“行吧,一会让小四去碰碰运气。对了,我们阿月拜你为师,不能那么随意,早膳后,我请我娘和嫂子他们一起坐着,给您奉茶,送礼。”
宜神医心中更加满意了,“嗯,我没问题,只是,萧二嫂子要给我什么。”
程青柠刚要张口,就听他继续自顾自的开口:“哎呀,如果你们家阿月拜师后,咱两就是平辈了,老身今年四十,萧二嫂子多少岁啊?”
这前后跳的也太快了。
程青柠认真想了想,“平时拜师都是酒肉,奉上布匹,方是上礼。我家里还有带回来的猪肉,嗯,景大夫,我给您做个红烧肉如何?配上村东的米酒,格外有食欲。”
她看着宜神医的表情,浅笑继续道:“我今年三十五,比景大夫小五岁。”
“红烧肉?”
宜神医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肉上,喃喃了两句:“我走遍四国,对这种肉听都没听过,妹子你是从哪里学的。”
呼,真亲切!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蹭饭了。
程青柠含糊的回了句:“自己想的,刚想出来的,景大夫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换。”
反正给拜师礼,以对方的感受为先。
在吃上面,宜神医就喜欢吃个新鲜。
他摆手,“猪肉做什么都好吃,妹子,就这个把。好了,吃早膳,吃早膳,盛大侄媳,做的怎么样了?”
师徒名分定下来,男人改口也改的十分自然。
程青柠扶额,过了几秒,里面才传来盛招娣忐忑的回应,“快好了,景大夫,我们可以用膳了。”
宜神医自觉进了厨房,程青柠喊着萧正安和萧正月回了屋子里。
她从放银子的地方拿出几个铜板,“小四,一会用了早膳,去村东头把赖奶奶家的酒买回来。”
萧正月瞪大眼,有些不舍的,“娘,其实不用那么隆重。”
她有些舍不得。
又是酒又是肉,这又不是什么四国皆知的神医,村中的赤脚大夫而已。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也能给娘看病,不然也不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