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明刚刚回到教育局,蔡焕成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田局长,你回来啦!”
蔡焕成满怀希望地说道,“事情想到办法了吗?”
“你先别着急,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田汉明看到蔡焕成的样子,提醒道,“进了办公室再说。”
说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蔡焕成一听,不敢忤逆田汉明的意思,环顾了一下四周,闪身进了田汉明的办公室。
“田局长辛苦了!”
蔡焕成说着,连忙敬了一支中华香烟给田汉明,并帮其点燃,随即讪讪地站在一旁。
“兄弟啊,这件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你现在这情况有点复杂。”
田汉明吐了一口浓浓的白烟,叹息道,“为了你这件事,我还被狠狠地批了一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五万块钱和一张银行卡,推到了蔡焕成的面前。
“老大,你这是?”
蔡焕成一看,心中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仍存在侥幸心理,不死心地说道,“是不是姚县长嫌少了,不行我想办法再凑一点?”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你就是再拿五万也是无济于事!”
田汉明蹙眉说道,“你把钱和银行卡收好,还是另想他法吧。”
“老大,不瞒你说,这些钱全是吃回扣的来的。”
蔡焕成不死心地说道,“现在最难受的,就是东辰中学一万块的钱的事,怎么就不能解决了呢?”
“实话对你说吧,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
田汉明前灭了烟头,沉声说道,“加上社会上对这件事的呼声很高,没人敢插手这件事。”
看到蔡焕成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田汉明把姚春安的话复制了一遍。
蔡焕成一听傻眼了,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看到蔡焕成一副神情沮丧的样子,田汉明不知是同情其遭遇,还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起身给蔡焕成泡了一杯茶。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沉默了好一会,各自抽着闷烟。
“老大,这事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蔡焕成长叹一声,绝望的眼神直盯着田汉明。
看到蔡焕成一副无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阴狠,田汉明顿感后背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蹙眉说道,“难啊,现在是谁害病谁吃药,没有人敢伸手!”
“哈哈,好一个谁害病谁吃药?真是破舟泛水偏遇风吹浪,难道我蔡焕成真的就此完蛋了吗?”
蔡焕成无助地发起了癫狂。
田汉明一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焕成你不必如此,现在唯一能救你的还有一个人。”
“谁?”
蔡焕成一听,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解铃还需系铃人,反正吃回扣也不是你操作的。”
田汉明狡黠地说道,“只要你能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你这事也就高枕无忧了,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不就行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宋美琴?”
蔡焕成忽然明白了什么。
“怎么做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都是过来之人,你何必还儿女情长的,孰轻孰重,你自己去考虑吧。”
田汉明看到蔡焕成狐疑地问向自己,不可置否地一笑了之,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我?”
蔡焕成一时犯了难,犹豫不决地该怎么做好。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你把钱和银行卡收起来,我要休息一会了!”
田汉明说完,掐灭了烟蒂,斜躺在老板椅上假寐了起来,不再理会。
蔡焕成一见,无奈收起了钱和银行卡,转身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蔡焕成打电话给宋美琴,让其来办公室一趟。
“田汉明是怎么说的,事情办成功了吗?”
宋美琴关好门,走上前去急声问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苦着个脸,一声不吭呢?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吓唬你干什么,这事田汉明办不了,我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蔡焕成阴沉着个脸说着,把田汉明的话对其简述了一遍。
“焕成,照田汉明这样说的意思,我们只好眼睁睁的看船沉了吗?”
宋美琴一听,心中顿时忐忑不安了起来,神情十分慌张地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到宋美琴的样子,蔡焕成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沉吟片刻,说道,“希望倒也不是没有,可是?”
“有什么办法,你赶快说呀,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宋美琴急不可耐地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美琴,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了。”
蔡焕成讪讪地说道,“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你说什么呀,连田汉明都帮不了你,我一个女人又能怎么帮你?”
宋美琴埋怨道,“你该不会是急病乱投医,在这说胡话了吧?”
“美琴,我是认真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你能帮我。”
蔡焕成不再遮遮掩掩,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心中的想法。
“蔡焕成,你把我宋美琴当什么了,这怎么可能?”
宋美琴一听,断然拒绝道,“亏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女人,去承担所有的罪责?真是笑话。”
“美琴,你听我说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将这件事承认下来。”
蔡焕成见宋美琴一副恼怒地样子,神情十分沮丧,讪讪地说道,“田汉明也说了,只要你能将这件事担责下来,等风声一过,一定会帮我把你捞出来。”
“呵呵,蔡焕成亏你说得出来,你扪心自问,我宋美琴对你还不够真心吗?”
宋美琴气极而笑,“哪些回扣的钱,我用一分了吗,我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
“美琴,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蔡焕成一听宋美琴不同意,心慌意乱地说道,“如果我进去了,你也落不得好,必定受到牵连,反之,结果则必然不同。”
“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想再听你的狡辩之词,我进去了,你能确保平安无事?”
宋美琴冷笑道,“你不就是一个副局长吗,有什么好留念的?你不是说爱我吗,那我问你?”
“美琴,到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吗?”
蔡焕成似乎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宋美琴的话。
“你先别激动,我怀疑你也好相信你也罢,听我把话说完。”
宋美琴沉声说道,“我们两个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谁进去了,都必定受到牵连,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
“赌一把,怎么赌?”
蔡焕成不明其意地问道,“我们现在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自保的?”
“我们不要再留念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干脆拍屁股走人,从此你我二人世界,浪迹天涯,你敢吗?”
宋美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浪迹天涯?你我?”
蔡焕成没想到宋美琴会这么说,一时脑子里十分混乱,不知道该怎么说,彻底地呆愣当场。
“对,就是你和我,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宋美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冷声说道,“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话虽如此,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以后又怎么生活,你要知道,你我除了有一些文化知识,其他的什么生活技能都没有。”
蔡焕成沉声怼道,“难道我们以后不食人间烟火了吗,还是靠收破烂、乞讨为生?想象总是很美好的,可现实总是很残酷!”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你别忘了,我们除了现在拥有的三十多万,还有一笔钱存在你手里呢。”
宋美琴得意洋洋的同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你不会忘了吧,小金库里的钱应该也有几十万吧,有了这两笔钱,你还愁没日子过吗?”
“小金库里的钱那可是公款,如果我们卷款而逃,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蔡焕成没想到宋美琴竟然打起了小金库的钱,一时震惊不已。
宋美琴一听,不以为意地说道:
“笑话,小金库的钱是公款,请问是局里的公款,还是你们几个人共有的公款?如果你说是局里的公款,萧一凡知道这笔钱吗?既然也有你一份,还犹豫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不如一锅端了,还将什么仁义道德?”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既然田汉明都没有办法救你,你还在这心存幻想,最终,你不但一分钱的好处都得不到,还要身陷囹圄,他们却可以继续逍遥快活,孰轻孰重,你堂堂的一个副局长,还需要我再跟你磨牙打口水仗吗?”
“有了这样一笔巨款,你我这辈子还不够用吗,祖国这么大,你我消失在茫茫人海,游山玩水之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安定下来,等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无路可走,还不如放手一搏!”
蔡焕成的心思被说得活络了起来,神情一凛,眼中闪出坚定的光芒。
“既然决定了,那就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宋美琴一见,心中欣喜不已,但表面却装作很镇静的样子,催促道,“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清楚,你要是再犹豫不决的,可就来不及了。”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容我再想一想。”
蔡焕成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眼神无比留恋地在办公室扫视了起来。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劝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把小金库的钱先拿出来再说。”
宋美琴不失时机地说道,“要是等田汉明反应过来,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蔡焕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随即拿上手提包,带着宋美琴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萧一凡去云都人民医院,找谢文才了解了一下东辰中学学生赵文磊的情况,得知现在病情暂时没有恶化,暂时还算稳定,便回到了办公室。
想到交代局纪检组组长张红林的事情,随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其来办公室汇报情况。
“萧局长你好,有什么指使?”
张红林进了办公室,躬身问了一句。
“张组长,东辰中学的总务主任黄化成,交代了没有?”
萧一凡沉声说道,“你要知道,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你得抓紧时间,绝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萧局长,黄化成自从被我们带到云都来以后,态度极其不配合。”
张红林坦然道,“无论怎么问,他就是一言不发,看来他们在事发之后已经有了预谋,我们正在寻找突破口。”
“还真是能扛啊,按照东辰中学副校长任怀庆的说辞,黄化成就是整件事的实行者,也是校长廖文清的铁杆心腹!”
萧一凡冷笑道,“如果他还拒不交代事实真相,你不妨来个打草惊蛇,让他们自乱阵脚。”
“萧局长,你的意思是?”
张红林敏锐地发现,萧一凡这么说必定有用意,但一时也不敢妄加猜测。
“东辰中学宿舍坍塌,其中的原因已经不用再说了,明白人都知道。”
萧一凡沉声道,“宋美琴是局项目科的科长,她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你知道多少,不妨对我先说一说。”
说着,递给了张红林一支香烟,后者一见,连忙帮其点燃,一起抽了起来。
“萧局长,宋美琴是前年做的项目科科长,据大家背后议论,说她和副局长蔡焕成有一腿,具体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张红林说道,“不过,在平时上班过程中,她倒是显得中规中矩,不像局办公室主任崔红萍那么嚣张,也没有收到她有关行贿受贿的检举信件。”
“呵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绝不会空穴来风,这只能说明,这个女人有更深的城府,善于隐藏自己!”
萧一凡冷笑道,“至于用什么方法去惊扰他们,让他们感到惊慌失措,自曝马脚,我想就不用我再详细地说了吧?”
“萧局长,请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红林信誓旦旦地说道,“无畏者无惧,既然他们之间有猫腻,我不防透露出一些消息,以达到他们自乱阵脚的目的。”
萧一凡一听,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