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
凌晨两点。
虎杖悠仁早就被伊地知背回去了,伊地知看着昏睡到流口水的虎杖悠仁满脸恨其不争,反而对源见春很客气。
他听说过这位警视厅青年警察的威名,对他的能力很是敬佩。但正是这种敬佩带来了肉眼可见的疏离。
“那您一切小心。”
源见春点头。
待伊地知离去,手中包裹着的一截手指才真正暴露形状。
他知道这是什么,两面宿傩的手指,能唤醒虎杖悠仁体内怪物的家伙。不管真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源见春都不会叫他轻易得逞。
不是想让虎杖悠仁吞下吗?他偏不准。
源见春本来想把手指抛进本丸,但转眼一想本丸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故而作罢。他转身消失在原地,数秒后再度出现。
本丸里边不可以的话,不还有外边吗?随便找一片小山坡暂时埋着就行,等见了七海或者五条悟再把东西还回去。
源见春拍了拍手,踏着月光走上了回家的路。
直到睡了一轮的鸟雀在枝头醒来,源见春才终于回到宿舍。白皙的手凝出几根青筋,源见春小心着不让声音太大而吵醒了某人,谁知打开门的瞬间便发现了坐在客厅里的——一点烟火。
黑发的男人没有睡着,屋内有些烟气缭绕,让源见春进来的瞬间被呛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顺便拉开一下窗户通个风吧。”
源见春答应,侧手打开了冰箱边的窗户,冷气立刻漫进来,而屋子里又热又熏的气体也随着冷气流跑出去。
那点微红的灯光早已被摁灭在透明烟灰缸中,松田舒展了一下四肢,在沙发上没走。
几秒后,那具带着寒意的躯体如愿在身边坐下。
“你这样吃得消吗?咒高怎么让你加班到这个点?”看似不经意地抱怨,但松田的眸光总是不能停留在一处,大概是有些心虚的——他担心关于咒高的事情太过机密,所以源见春会为自己的打探而心烦。
“没有。”
松田阵平舒了口气,青年的语气听起来态度良好。
“不是咒高的任务,我……有些关心的东西,所以特别停留了一会,以后不会了。”
“哦。”松田不尴不尬地应了一声,“我也不是要你非得按时回来啦,其实宿舍里的卫生什么的我可以接管,就是……你一直加班会很累的。”
“嗯,我明白。”
松田阵平不知道源见春到底明不明白,总之他自己的耳后有些痒意——因为不好意思弥漫上了脖颈,使得他脑后发热,又因为头发的干扰所以痒得不行。
“唉,看你小小年纪就愁眉苦脸的真是烦人,阿春,你什么时候能放松地笑笑啊。”不知道是什么思想逼迫着松田,他现在恨不得摁住自己的嘴巴不让那些字词跑出来,但又做不到,只好让那别扭又直白的关心响彻室内。
嗯?源见春愣住。
“你自己不觉得吗?你老是像、像一片云,要是没看紧就会被吹散。”
源见春瞳孔猛烈震动,而头顶落下一篇温热——其实不应该的,以他的警惕早该躲开……但他没有。
“什么时候能至少进步一点成为一片风筝吗?把线交到我手上暂时替你收着也行。”
男人低哑的声音弥漫了整个内室,将那已被吹冷的空间又变得燥热起来。
胸腔连带着身体在震动,连银色的发也微微颤抖,粗粝的手掌包裹住了脑袋顶,不可避免地将小指耷在了额前,现在被那细腻与灼热刺激得翘起。
“你笑什么?”松田阵平有些尴尬,急急忙忙收回手,抬眸却正对上源见春那双粉色剔透的眼睛——很久很久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松田曾以为这是个剔透、不染纤尘,冰清玉洁的人,现在……他依旧是,但不仅拒绝了污泥的沾染,也不允许花香、阳光与草籽的芬芳在身上停留半刻。
多么遗憾啊……松田阵平无数次这样想。
他该被芬芳的花朵包围的,不论是什么颜色,他应该待在阳光下,被一切的美好簇拥。
“没什么,你的话我会好好听的。”
出人意料,笑得格外明媚的青年这样给予了自己承诺,那双粉色的眼睛像是因为自己无止境的纠缠而终于有了人气——不是厌烦,而是包容和感谢。
就在这一瞬,松田阵平更加确定了最初的想法——他是个好人。不论阿春到底在那个组织做了什么,他是个“单纯”的人。
只是没有先遇上……他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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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
白日。
佐藤美和子从松田阵平那里知道了某人半夜两点多才回宿舍,于是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总是往源见春那里飘过去。
“啊真是嫉妒,明明熬夜还早起,为什么他脸上一点熬夜的痕迹都没有。”佐藤美和子并不会过度关注外貌,但女性向来在这种事情上更为敏感,逮到的话总是会以此为由头多说几句。
就像男人凑在一块会以自己最近的工作为话题开头一样。
“人家天生丽质。”千叶和伸探了探身体,虽然总是跑外勤,但今天好不容易和高木涉留在办公室,千叶和伸不要太开心。
“啊,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有别处的警察来警视厅交流诶。”千叶和伸将身下的转椅挪到众人之间,离源见春有些近,也方便了源见春听到内容。
“不过貌似不是主动来交流的,而是警视厅这边召来的,就很奇怪。”
“你想啊,就算要交流也是召集全国的一起交流,干什么非得抽中一个长野县的喊来?”
白鸟任三郎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轻放下了手中的钢笔,作为警视厅的“职业组”和坚定的“职业派”,他不喜欢大家传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更何况,他大概知道这位诸伏警部大老远从长野县来东京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