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楚君都落过一番情泪，此际心中的感动仍存余韵未散尽。
被这条扑街挨挨腿占点小便宜也没乜啦。
兆辉心下微荡，却正色对着话筒讲话，“龙哥咩，乜事搵我？”
“靓辉，曹永福要搞掂我，搞掂‘联英社’，你话我点做？真心求教你。”
爆江龙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是沙哑，不知是不是烟食多了？
“放话出来喽？”
“几多江湖大佬都知啦，他要把钵兰街分给诸佬，价都开出去了，就我所知老乐驹要拿三分之一，给差佬福100万加每月20%规费的抽成，其它人可能更贵一啲吧，毕竟他同老乐驹关系很唔错。”
“很唔错我就唔信，我理解的很唔错就唔好讲钱啦，他们最多就係合作，咁噶（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最迟明天一早我就给你个说法。”
“OK，靓辉，这桩街你帮我搞掂，钵兰街你我平分，我爆江龙话的。”此时此刻爆江龙是真的有点怕了，原来独占钵兰街会惹来杀生之祸呀。
“龙哥，这么讲吧，我们一起也撑唔住的，必须接秃顶龙进来，懂未？”
“各占三分呀？”
“可能的话，三一三剩一，剩的一，从潮系选个同你关系还算唔错的，这样就三方联手，对抗‘老乐驹’啦，但具体要点算，明早我才能有准确答复。”
“OK啦，靓辉，潮系嗰边联系边个我琢磨下。”
“随你，但粉佬瘸就唔考虑，他只能做‘散家’，明白我的意思？”
“懂啦，靓辉，钵兰街唔会给粉瘸一个场的，唔然大家跟着他遭查嘛，这个我还係懂得嘛。”
“……”
挂掉同爆江龙的通话，兆辉脸色有点沉凝。
他侧过首对楚君讲：“曹永福还未坐到九龙总警区就开始卖街啦。”
虽说楚君没听电话，但电话里传出爆江龙的声音也能听到。
“卖钵兰街？这係要赶绝爆江龙咩？”
“差唔多啦，把爆江龙扔进祠堂，就算判三年五载的，也够搞掂联英社的，冇爆江龙撑住，联英社我怕都撑唔了一年，就会被大佬驹压垮，等爆江龙三五年后出来又能点啊？”
整人这种事就是这么简单，这也是匪斗不过警的凄惨下场，所以四大探长混的就比社团大佬要牛的多。
双方的背景底蕴就不同嘛，四大探长的背后是皇家警察，是港府；
社团大佬的背后是乜鬼？能扛住港府的针对？
这也是社团大佬要看四大探长脸色的原因，这就是这个区域和这个世道的规则，哪个不遵守规则就清除出局，多简单啊。
“唐麦会过去做九龙总警区的副贰，差佬福想卖街也唔容易。”在回来的路上楚君把和高杰谈的东西同兆辉讲了。
“最好係唐麦先过去，把黎系的一批华探长踢下去，以涉嫌黎案停他们职，这样唐麦就能先安排人接各警署的重要位置，想办法把曹永福摁住三两天，唔让他太快上任，你睇这个办法妥唔妥？”
“肯定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係曹永福这个人很强势的，高长官的意思我也能明白，就係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给他机会让他贪喽，然后一击毙敌。”
“高长官他只考虑警务内部的斗争，他未想过任由曹永福胡来，江湖形势都要出现大变化，油尖旺就会成为更血腥的晒马场。”
“或许那样，才显得曹永福更无能，连带推荐他上位的麦金森副处长也识人唔明，而想扳倒麦金森，就只能先搞掂曹永福，差佬福唔贪唔搞事就扳唔倒他，这才是高长官的用意，所以你讲要拖住曹永福三天先安排，高杰都唔会同意。”
“……”
兆辉撇了撇嘴，“係人，就有私欲呀。”
“那你呢？冇私欲？”
“冇啦，我大公无私的嘛。”
“所以你这种性格的人唔适合去做公职，我也唔适合，我同你的性格接近，但我现在学晓了必要的忍耐，也係应了那句‘人在江湖身唔由己’的话。”
楚君知道根本不用去问高杰，他为了扳倒挡在他前面的麦金森，是不会摁住曹永福的，甚至在他上任前还会勉励他几句‘放开手脚去做嘢’的话。
对你笑着鼓励的人，未必就是你的引路人，有些事你经历之后才知险恶。
之前兆辉都以为钵兰街真的尘埃落定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年轻，有些能够影响局势的人物一出现，就可能把局势搞的叫你睇不清楚。
就算你是大亨，也很难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优越感。
何况兆辉只是初出江湖，他要走的路还太远。
其实爆江龙这桩事，与兆辉切身没有太大的利益纠缠，他完全能置身事外。
但是爆江龙有明显靠拢过来的意思，兆辉又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毕竟爆江龙是个人物，若一头栽倒真就可惜了。
“爆江龙真被扔进去，你话他有冇可能再活着出祠堂？”
祠堂真的安稳？
那你就错了，七八十年代的祠堂真冇那样安稳，说黑的话比地狱还黑。
但如果你是个小人物，那就真冇谁搭理你。
你若是一个许多人都想弄死的大人物，那待在里面真的好危险，想活都难。
楚君听懂了兆辉这句话的含义。
她轻声道：“你若中意他，我就唔会叫他蹲进去，廉署成立在即，三几天的事吧，警务处都要人心慌慌啦，我搵边个谈话，他都惊到夜里睡唔着觉呀。”
“他占钵兰街係我师傅的指点，我都怀疑老鬼在布一个局，但我睇唔懂，单从爆江龙这个角色上分析，只对我发展社团有用，你话係唔係？”
“老鬼神棍希望你一统江湖呀？要唔我也膜拜你一下？”
楚君逗趣的道。
“膜拜就唔必啦，捶捶这条腿我就中意。”
他们两个人挨在沙发里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都快咬住耳朵。
那边楚香楚明都要睇不下眼。
“姐，我们上楼去吧……”
楚明识趣的对大姐楚香讲，还拉她玉腕。
楚香也有些脸红，细君和靓辉咬耳朵也冇乜，她就是幻想自己也同靓辉咬耳朵的一个场景，“啊？细明，你讲乜？”
“姐，你发梦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