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雄冇回石硖尾，带着他四个细佬进驻‘茶楼’斜对面的马栏。
马栏以前是和安泰罩的，现在由‘和安永’接手。
兆辉回转开食夜宵，还陪着师叔袁瀚宗小酌。
林楚君也无睡意，就这两天一连串的事件居然把自己推上了‘总督察’职位，说实话，这是自己老豆都不可能替自己搵来的位置。
换个说法，港府警务处不是你林家开的。
总督察这种在港警系统中算高阶的职位居然授给一个二十五六的女人，可以说是打破了香江开埠以来的警界历史纪录。
警务处还真不缺女性高官，但都在四十岁以上，三十以下的冇。
二十五六的女总督察在香江皇家警察队伍中绝无仅有。
林楚君怎么能不兴奋、不振奋？
她也喝了一些酒，开心嘛。
主桌两个女人楚君与阿芈，三个男人兆辉、老袁、王举。
谭东与陈志勇，还有七八个今夜冲的最猛的仔一桌。
兆辉还专门过去同他们喝了一杯。
七八个悍仔都够年轻、彪悍、个个都纹满青花，一双双眼睛盯着辉哥那叫一个灼热……好吧，手足们，我唔搞……基！
“你们几条扑街，跟紧举哥，他会传授你们一啲功夫……”
“知道，辉哥。”
“谢谢大佬。”
“……”
兆辉含笑颌首，心说，今夜还在一起喝酒，明日都不晓得哪个会残或真的扑街，江湖路就是这样，福华街好打，但难守。
周围几条街都有‘和安泰’的人，即使换了新坐馆，人家都不会忍气吞声，晒马是肯定的，是和字头大佬们默许的，毕竟利益归属不在同一个字头，都属‘和字堆’又如何？你的钱分我一半咩？
现在兆辉是有一定地位了，但是堂口缺‘马’，不计蓝灯笼，能晒出去的马都冇一百，这么小的字头，只会被江湖人嘲笑。
不过，兆辉有坚持的，笑去吧，我的底限是‘宁缺勿滥’。
铃铃铃……
兆辉睇了眼阿芈，喂，能唔能有点眼力见？接电话啦扑街。
阿芈鼓了鼓眸子，还是起身去接电话。
二小姐剜眼兆辉。
他干笑，点啊？你的人我唔能使下咩？
嘭。
桌子下面，小腿迎面骨又遭到林二小姐的袭击。
兆辉那叫一个无语，同师叔苦笑道：“师叔呀，你讲如今的豪门小姐们都刁蛮唔讲理咩？”
老袁嘿嘿笑：“正常嘛，小门小户的就唔好刁蛮，怕嫁唔出去，豪门千金需要担心这个咩？”
“太刁蛮我睇也冇人敢要……”
“扑街辉，食好送我回货仓，”楚君眯着眼盯他，给他个任务。
兆辉就在瞬间脑补了一个上车被虐惨的画面。
“呃，我今夜几累，有阿芈跟着你的嘛……”
“你放心叫两个女人行夜路？”
“……”
兆辉正要说话，阿芈的声音传来。
“二小姐，货仓的王婶讲，叫你给家里回电话。”
“哦，”
楚君秀眉一蹙，知道今夜的事估计也惊到了父亲林永泰。
这都零辰了他还未歇下？
她顾不上同扑街辉斗气，过去给家里先挂电话。
“係乖囡？”
林永泰第一时间接起电话就问。
“爹地，係我，”
“深水埗江湖大风暴呀？我闻同你有啲关系？撑唔撑得住？”
林大亨低沉的声音中满含关切。
“爹地，我冇乜，你唔用担心的嘛，咁夜了都，你先歇下，我明天上午返家同你细讲……”
“也好，你也早歇吧。”
“知道爹地。”
“……”
林永泰还以为闺女讲话不方便，也就不多问什么挂了电话。
……
从福华街去码头不远也不近。
谭东驾车，阿芈在副驾席，后面是楚君同兆辉两个人。
一上车就被林总督察袭击几记，兆辉人几乎都贴在车门上了。
阿芈在前面捂着嘴低声笑。
到了货仓，马卫亭他们还歇下，在仓楼角室打牌，外面有三人摆张桌子宵夜，喝点酒，吃点生蚝烤鱼之类。
守货仓，夜夜如此。
他们也听说了今夜福华街的大风暴，一个个都挺担心兆辉的，毕竟兆辉给了他们一种新生活，从心里讲他们肯定不希望兆辉出事。
此时见兆辉送返二小姐，不由都迎出来叫‘辉哥’。
“你们继续打牌啦，自己人嘛。”兆辉拍拍马卫亭肩，就跟着楚君进了楼厅，阿芈在后，谭东就坐下来同他们继续吃吃喝喝。
主楼平时就王婶一个人在，上下两层她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今夜有些迟了，王婶已歇下，听到动静知道是二小姐返来，忙又起来。
“王婶你休息，我们就坐一阵聊啲话，唔要你忙。”
“小姐，我俾你们沏啲水……”
“……”
楚君没再讲什么，转头对阿芈道：“左首那间房以后你住，自己去收拾下，缺乜同王婶讲就好啦……”
“好的小姐。”
阿芈转身去了，这也算有了自己的‘家’吗？
自从游过香江，她就寄人篱下，其实现在也是，但感觉有些不同。
兆辉坐定，跷起二郎腿点了支烟食，手还在搓自己大腿一侧，在车上不知被楚君魔手袭击几多，现在还隐隐生疼，金刚法躯都扛不住拧。
楚君无声嘲笑，“我家的情况，简单同你这条扑街讲两句，省得你心里冇数再给我惹嚟祸……”
“大佬，我冇胆子替你惹祸？我腿都青啦，被我老妈看到都唔知几心疼呀？”
“敢叫伱老母睇到，我唔挂你上树打藤100数我就跟你姓呀。”
跟我姓？
以后叫陈林楚君？
似乎也不错？
“我妈肯定睇唔到，二小姐放心嘛。”
“哼。”
楚君换种口气又道：“明天就係第三日，我姐夫那边冇动静，十几万要便宜他亲戚？我唔乐意呀，唔如便宜你扑街辉……”
“敢走水我大佬的钱？那条扑街搵死的嘛。”
“死就唔使，敲断条腿我还能兜得住，唔给他啲教训以为林二小姐好欺咩？”
其实钱不钱的楚君都不是很上心，她要的是脸面。
“冇差。”
“我妈，係我爹地第三房。”
三房？
70年代前的香江是可以‘一妻三妾’的，直到69年出台法案，71年正式执行才废掉了‘一妻三妾’制。
其实也就是有钱人娶得起，平民老百姓屁的一妻三妾？一个都养活不了好吗？三四个？你把两个肾全卖掉都冇用。
原来如此，按旧的说法楚君就是‘庶’出之女。
“懂未？”
“我只知道你亲爹地係林永泰，其它的很重要咩？”
“你条扑街就係会讲话。”
这话谁都爱听。
“那我晚上能睡这？”
“大黄那个狗窝让给你睡得唔得？”
“得毛啊得？”
“……”
楚君要抓个什么东西砸他，兆辉跳起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