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看着摆在眼前的金丝蜜，俯身闻了一下，真香，难怪工序这么复杂，轻声对程姎姎说道。
“堂姊先吃吧。”
见程家姊妹这番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裕昌笑着说道。
“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程少商望了过去，见裕昌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周围人也是一个模样，她便知道这位裕昌郡主今日是有意针对于她，怪就怪她那晚不该多管闲事的。
“不就是金丝枣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亲自手刃过一头豹子，剖心挖骨给阿父泡酒喝，你们呢？怕是从未喝过吧。”
万萋萋不以为意道，文殊月倒是没有想到，这程少商竟然还有这么要好的姊妹。
“万萋萋，今日是郡主的生辰，你言谈举止怎么好似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王姈讥笑道，但是很快便被万萋萋三言两语给打了回来。
“御前宴饮时，家父曾拿豹骨酒去献宝，圣上曾夸我是将门虎女，怎么，你是想说圣上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最后一句话更是说的铿锵有力，王姈哪里有这个胆子回嘴，空气很快变寂静了下来，可程姎姎一句话又立马使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这枣确实美味。”
“程家妹妹弄错了，你尝的这个不是真枣，金丝枣是由蜜糖裹牛油细面蒸炸制成的，形容蜜枣却不是枣。”
裕昌看似是解围，实则更是再一次嘲笑，坐在高堂上笑意连连，一群人眼尾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万萋萋哪里还忍得住，大声说道。
“圣上平定天下后昌倡议节俭，你呢？这就开始以奢靡别人了。”
王姈平日里是个威风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别张口圣上闭口天下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一身穿戴。”
“就是，这么体谅民间疾苦，怎么不穿着破衣烂衫去田里耕种啊，怕是舍不得自己一身的金银珠宝吧。”
王姈话音刚落，楼缡也接了一句，两人的话也成功让万萋萋闭上了嘴。
文殊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和王姈比其他人亲厚些，一是因为母族的关系，二是因为她这个人火力挺强的，瞧她为裕昌鞍前马后的样子，不过她后面的结局倒是有些凄惨了。
是否要将她培养起来，文殊月暗暗思考道：虽然她身边不乏有这样替她冲锋陷阵的，可是火力能这么足的，倒是没有。
程少商见万萋萋被呛住了，没忍住开口说道：“萋萋阿姊早年曾随万将军在外征战，抚恤伤兵兵卒家眷，并不比田里耕种来得容易…”
“好了，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了？都还有没有规矩？”
文殊月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屋子里也立刻安静下来。
程少商看着万家阿姊说了这么多，这些人也没有任何丝毫想要放过她们的意思，可五公主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闭嘴，这便是权利与地位吗？让她连辩驳的能力都没有。
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低垂着眼眸，颇有几分失落的模样。
裕昌身边的侍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她眼睛便变得亮晶晶的，喜笑颜开道。
“五公主，等会十一郎会过来。”
她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平静的湖面，底下人也可是躁动起来，唯有程少商云里雾里，暗想道：这十一郎是何人，怎么她们都突然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