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薇离开别墅后,棠笙儿将手撑在腰上,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孩子出生需要上户口,玺枭,你会为了我的宝宝,跟她离婚的吧?”
“老爷子不在了,我也不需要再和她维持婚姻关系了。”
......
出事前的那天,谢雨幽坐在陆玺枭的腿上,两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同样是陆玺枭的孩子,潇肖就可以得到陆玺枭所有的爱。
而她的孩子,连正式出生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她辗转反侧想要消除掉脑中的画面。
可任由她如何努力,这些画面任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啊——”她崩溃地大叫起来。
五年了,明明心里的伤都结痂了,可陆玺枭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层层揭开深埋着的痛苦。
棠笙儿跌跌撞撞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最底层的抽屉,双手摸着黑在里面到处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瓶药。
她急促地呼吸着,双手颤抖着拧开了瓶盖,从里面倒出来两个白色的小药丸,迅速放进嘴里吞下。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种抗抑郁的药。
五年前就开始吃了,一直没有间断过。
五分钟后,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将灯光调到了温和状态,又接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完。
想到自己还没洗澡,放下水杯后又去衣柜里找了一身米色吊带睡衣进了浴室。
她太累了,只想快点洗完澡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最近的事真的让她太烦了。
窸窸窣窣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盖过了书桌上手机的来电音。
门再打开时,已是半小时后。
米色的睡衣穿在棠笙儿身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透亮光泽,脸上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丝毫不输当红女明星。
洗完澡,她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盖子后深吸一口气,红酒的醇香进入了她的鼻腔。
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后,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这个习惯她也保持了五年。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喝上一大杯,刚开始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她总是能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一直在她耳边缠绕。
后来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精神已经趋近于崩溃边缘。
在一次意外下,她睡前喝了一杯高度红酒,竟惊奇地发现耳边不再缠绕着小孩子的哭声。
那一晚是她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所以睡前喝酒这件事,就成了她以后的每一天必做的一件事。
长持以往,她越来越享受红酒的香甜在唇齿之间相互碰撞的感觉。
今天晚上,她破例喝了四杯,直到酒瓶见了底,她才放下了杯子。
醉意如细长的瀑布般迅速涌了上来。
今天的月光很亮,看起来十分冷清。
棠笙儿站在阳台之上,任凭冷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只是静默地盯着月亮看。
仿佛看到了一位可以任意穿梭于天上人间的美丽的仙女在朝她飞来。
仙女微笑着张开了双手,想要拥她入怀。
她被仙女的笑看痴了过去,也张开了双手,一步步地向前走...
春画打扫卫生进入了收尾阶段,擦完玻璃之后她就可以摘下围裙回房间休息。
困意越发浓郁,她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突然,砰地一声,巨物砸地时发出的响声差点刺破了她的耳膜。
透过窗,她从眼睛缝里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坠落下来。
她被吓了一大跳,耳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耳朵,顷刻之间觉得天旋地转。
春画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跑到后院,更不知道第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棠笙儿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后来她跟棠笙儿回忆道:“当时我的整颗心就像是碎了,根本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你送进医院,我只知道那是我最害怕的一天。”
......
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十二个小时...
期间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
春画跪在了手术室门口,泪流满面。
她双手合十,不停地向上天祷告,祷告着棠笙儿能够平安无事。
院长办公室,一身戾气的男人坐在了院长的椅子上打发雷霆。
而院长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都是吃屎的吗?从二楼的高度摔下就把你们一个个难成这样,你们说说自己还有什么用?”
陆玺枭手中拿着的,是那几份病危通知书。
一甩手,全部的纸张甩在了院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