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口中的棠笙儿,此时还靠在房间的床背上。
一台笔记本电脑,置于双腿之上。
她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歇般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心头血的作用是什么?”
编辑完成后,棠笙儿将手掌覆在鼠标上,点击了搜索两个字。
推动血液在脉管内运行,将血液输送至各个脏腑,维持机体正常性能。
查询到的结果除了对自身身体的作用外,就没有一丁点特殊的地方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她这个出身在医药世家的人都没听说过心头血对外还有什么用,区区一个网页浏览器还能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陆玺枭那混蛋绝对不会没有理由就将她刺肉取血。
作恶的心深入骨髓,怎么会奢求一点微弱的真心能够唤醒他的良知呢?
真是可悲又可笑!
越想,心口的刀疤处又泛起了丝丝的痛。
棠笙儿捂住心口,痛意却愈发深重。
“小姐,您起来了吗?”春画将耳朵贴在门上,小心地探问着。
门从里面被推开,棠笙儿露出了半个脑袋。
“什么事?”
她牵动了发白而又干裂的嘴唇,本该红润的脸此刻也变得苍白。
春画心里咯噔一声。
她穿过房门,一把搀扶住了棠笙儿。
“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春画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看向棠笙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棠笙儿牵强地挤出一抹笑,然后摇了摇头。
春画心疼地低下头,不忍看她这副样子。
酝酿了一会后,春画开口,“陆家的人来送彩礼了。”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春画也不敢看棠笙儿的眼神。
棠笙儿眼里微弱的光瞬间变得黯淡。
还有六天,她就要订婚了。
明知这场订婚宴不可能顺利举行,陆玺枭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我们先下去吧。”
该她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
“哟,看看多大的架子啊?还得人上去请呢?”
棠笙儿和春画还在楼梯上时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嘲讽声。
这可把春画惹毛了,她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棠笙儿。
棠笙儿看出了她眼里的那团火,压着声音劝道。
“别冲动,何英那人心狠手辣,被她盯上,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春画一脸不情愿,她嘟囔道:
“可是她在诋毁你啊。”
不甘的表情挂满了整张脸。
“所以啊,只有我怼回去才是最好的。”
棠笙儿冲着春画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陆先生,陆太太,来这么早啊。”摆上一副客气的样子,棠笙儿笑着走下楼梯。
到最后一个台阶时,客厅的全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偌大的客厅里摆满大大小小的礼品,环视一圈后,竟没有多的位置可以下脚了。
她皱眉疑惑:陆家大房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经济命脉不全都掌握在陆玺枭手里了?
“笙儿,你下来啦?”
陆凌轩见到她的第一眼,笑着起身拥了上去。
可手还没接触她的衣摆,她就猛地后退一步。
“陆少爷,请自重。”
陆凌轩不可置信地抬头,正好与棠笙儿那淡漠的眼神对视上。
说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要不是他执意向棠笙儿表明心意,棠笙儿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是这样。
“笙儿,你真的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委屈而又悲痛的情绪流出,陆凌轩此刻,如被抛弃的人。
“没错。”棠笙儿的态度坚定且果断。
她这一生,都将与陆家势不两立。
没有意义的情根一旦长出,就应立即斩断。
品尝一口细茶后,陆震庭只是静静地盯着棠笙儿,那深沉幽暗的眼神似是要将她看穿。
“婚期已定,棠笙儿,你反悔不得。”
话音刚落,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给陆震庭的话增添了几分威慑力。
“陆先生,我没有生活在古代,您那套庸俗的封建思想对我没用。”
棠笙儿也毫不留情地回击。
陆震庭起身,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棠承与陆氏签下的股份转让协议,承诺将他在棠氏所有的股份转到玺枭名下。”
他边说边将纸一层层打开,将里面的内容展示到棠笙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