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落采音睡得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人帮她盖了小薄被在肚子。
再待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时,手一摸身侧,早已凉透,桌上的信件也不知去向。
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院落里,跟树影熙熙攘攘的,一阵夏日清风吹来,落采音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多好呀!这个慢时代!
在看见厨房里的早餐,她的幸福指数更是瞬间飙升。
不用想肯定是那个沉默是金的男人做的。
是一碗清汤面片,底下还卧了个鸡蛋,放在锅里用碳蕴着,还是温温的。
落采音食指大动,咬上一口,满足得不禁喟叹一声。
正准备吃第二口时,大门被拍得乓乓直响。
“谁啊?”
看这副劲,像是来讨债的山匪,她也不敢开门,只得隔着门问。
话音刚落,门口立即传来女人咒骂的声音。
“你个贱皮子,给老娘开门!”
“不给老娘开门,俺就去告你们不孝顺,让你们——”
落采音心中的火苗已经蹿上来了,一把打开门,门外的赖春苗见着总算是停了嘴。
然后跟她家似的扭扭腰,竖着兰花就要往屋里走去,身后还跟着个小跟屁虫向文霞。
落采音看着门外开始聚众,她的脑子突突。
邻居婶子王翠英倒是看出点什么来,上前几步小声问:“你这是家里人?赶紧拿两块打发走,被告上不孝顺可有得牢底穿。”
落采音一脸淡定:“没事婶子,我处理得来。”
这是别人的家事,王翠英也不好多说,“要帮忙你就喊婶子,反正我就在隔壁。”
“行!”
跟王婶子说完,她就进屋关门,可不能让那些看热闹的笑话。
而王翠英始终不放心,这萧小子媳妇小胳膊小腿的怕是压不过那肥婆,连忙喊来自己儿子。
“去,给萧小子报信去,叫他快回!”
*
“哟,没看到婆婆来了,连杯茶也不倒一杯,城里小姐可真是娇生惯养。”
赖春苗直接坐在房厅唯一的长凳上,拿着蒲扇一下一下的扇风,阴阳怪气的,向文霞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落采音倒是没理她,将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自己一饮而尽。
而后再倒了一杯茶,赖春苗瞧见嘴上更是满嘴喷粪,脏话不停溜的吐出来。
“老娘可不要贱皮子喝过的茶,都不知道吃过多少男人——”
“想要我端茶倒水?你怕是没这个福气!”
落采音才不是给她喝的,她往里吐了口水,就往赖春苗泼去。
“啊——”
两辈子她都是良好公民,没随便吐口水,现在为这对母女算是破例了。
“啊呸!丢你老姆呀!”
吃了满嘴她口水茶的赖春苗炸了,连忙起身举起手就要打她一巴掌,预料到的落采音一个身位躲闪,赖春苗打不中,笨重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落采音笑得合不上嘴巴。
“妈!妈!”
向文霞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妈被欺负,也不肯扔下手里的布包来扶。
落采音看着她手里的鼓鼓的布包,脸渐渐变了脸色,冰冷的眼光折射到向文霞手中,嘴角轻微上扬:“你们,很好!”
她缓缓地走向向文霞,手中筋骨捏的咯咯作响。
“你,你要干什么?”
毕竟还是小孩子,十二岁的向文霞把布包藏在身后,害怕的往后退。
“以前姑奶奶真的贤良淑德,不在公共场合打人,恭喜你们成功成为我的先例哦。”
落采音一拽直接将布包夺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在地上。
雪花膏,胭脂,梳子,还有两套她没穿过的新衣服……
她挑了挑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幸亏她昨天收拾把值钱的的都藏好咯。
赖春苗这时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了,肥胖的脸上气得扭曲,眉毛竖倒,手里握着的拳头看着就要偷袭。
落采音余光瞥见,当急转身就是一脚,正中其胸。
“哎哟!老娘的腰!”
赖春苗被踢到,躺在地上嗷嗷叫直起不来,可以想象到落采音用了多大的力气。
向文霞站在一旁吓傻了,不敢出声。
“闭嘴!再让我听到声音就把你舌头也拔了哦。”
听着耳边烦人,落采音将两人绑在堂屋柱子上,漫不经心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才慢吞吞地坐下来询问。
“是谁告诉你们这儿的地址?”
昨日才见了面,就算是查地址最快也得两天时间,他们突然上门来必定是有熟人带过来的。
到底是谁呢?初来乍到的落采音实在没头绪。
“哪有什么人?都是我们娘俩一路问来的!你这小娘皮就是不安好心!”
两人神色一僵,赖春苗眼见事情败露连忙直扯大腿哭嚎。
“我真是可怜哟!养了这么个儿子,娶了这么个儿媳,想要点养老费都不成,我这老命不要也罢了,只可怜我那瘸腿的丈夫和小女儿咯……”
“我父亲是燕城的政局委员,哥哥是军队少校,姐姐是军队文书,想必背后的人没告诉你们吧?背后的人可是拿你们当枪使,你们倒是开心。”说着她讽笑地看着这神色慌乱的两人,愚蠢!
“今天你们进屋可是犯了盗窃罪,你们要是说出清楚是谁教唆的我可以网宽一面,不然进了牢呀我肯定会让人好好‘照顾照顾’你们娘俩。”
上辈子她一不小心考了个心理学硕士,又不小心帮助警察叔叔破了几个案件,面前这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像不是很好。
简直比不上那些高智商的嫌疑人。
对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一吓唬就招了。
“妈!你快说是昨天那个姐姐!我不要死哇——”
向文霞吓破了胆,哇哇大哭起来。
姐姐?
落采音心里纳闷,女的都跟她有仇是吧?三天两晚的来找茬。
眼见自己女儿不争气说了一半,赖春苗也彻底放弃了:“我不知道她叫啥,只管给地址叫我过来拿钱,她说你有钱,我凶一点你肯定会给我钱用!”
落采音冷笑,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长得什么样?”
“我没注意。”赖春苗本想骗一骗,看着面前人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她诺诺地开声:“她蒙着脸,我只记得绑着两条麻花辫,还夹着花里胡哨的洋夹子,说话那叫一个骚呀,男人听了准撂倒,别的我没看见。”
得到想要的,落采音就把他们放了,他们虐待萧初珩的仇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
面都凉了她还一口一口吃着,紧皱眉头沉思,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