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席赫一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阴影,充满了压迫感。
祁愿吓得一抖,把被子拉起来捂在胸口,瞅着他,眼神又倔又怂。
只见柏席赫突然弯腰,祁愿身体一僵,可下一秒alpha的手摸了摸他煞白的脸。
“还疼吗?”柏席赫问。
祁愿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见他眉头一蹙,又老实的点了一下头,“一点点。”
alpha捏了捏他的脸,“睡会吧,我给你看着。”
这药水要输完估计得两个小时左右。
柏席赫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卧室待太久,所以只能自己来守了。
说完,他站起来去桌上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过来,干脆办公好了。
祁愿盯着他的背影看,眼珠子机灵的一转,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真的喜欢自己,不管是那种目的的喜欢,最起码不会说一不二的对他凶了。
嘿嘿。
祁愿是很会得寸进尺的,见自己没事了,又开始活跃起来,柏席赫一走过来,他就开始鼓着脸说:“都怪你昨晚太凶了,我其实是因为你才肚子疼的。”
闻言,柏席赫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蓦然冷笑了一声,目光淡淡的盯着祁愿,看得少年头皮发麻。
祁愿咽了口唾沫,干脆躺下闭上眼睡觉。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招惹柏席赫。
他睡了一觉,睡得很热,大概一个小时,他给憋醒了。
迷迷糊糊要爬起来去放手,“别动。”
插着针的手一下被抓住,柏席赫坐在床边,问他要干嘛。
祁愿喉咙干涩,浑身都软,声音有点急,“柏席赫,哥哥,我要上厕所。”
他做梦梦到自己一直在找厕所,但那些厕所不是很脏就是在露天的地方,他憋啊憋,根本上不出来。
急得要死,一蹬脚就醒了。
柏席赫把人扶起来穿鞋,拿起输液的瓶子。
到了卫生间,祁愿要脱裤子,但柏席赫就站在一旁。
气质斐然,气场太强,想忽视都难,而且男人目光下垂 ,看的地方有点不礼貌。
但他一脸禁欲,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冒犯的地方。
祁愿一只手就放在裤腰那,脱也不是不脱又急得不行。
当着他的面放水,祁愿别扭得厉害。
刚睡醒,少年眼睛还有点红,脸也红,这下连耳朵都红了,音调软软的求道:“哥哥,你转个身吧。”
柏席赫眉梢一扬,突然轻笑一声。
随即上前一步,把想惊恐得往后退的祁愿困在怀里,哗的一下,动作干净利落的帮他拉下裤子。
祁愿一惊,瞪圆眼,大喊:“喂,你……”
柏席赫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身体相触,温柔瞬间攀升,alpha低头,在他耳边说:“你什么样我没看过,上次你还……”
祁愿被他无耻下流的话,弄得一张脸一下爆红,又气又怒。
下一秒,身体一抖,“呜……”
柏席赫侧头亲了下他的耳朵。
……
祁愿差点给气哭了,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好一会才没哭出来。
也不知道是羞耻愤怒多一点,还是尴尬多一点。
回到床上以后,输液的那只手裸露在外面,而被子盖翻头顶。
柏席赫把人送回来后,又回去洗手。
回来以来把beta头顶上的被子扯下来。
祁愿瞬间一慌,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柏席赫,侧着头看向另一边,嘴上骂道:“你不要脸。”
柏席赫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小没良心的。”
他第一次帮人,到底年长,不觉得别扭,反而祁愿这模样让他心里有些发软。
“肚子还疼吗?”
祁愿哼哼唧唧的瞪了他一眼,很快心里那阵别扭也没了,他都和柏席赫赫这样那样无数次了,羞耻劲一过,转眼就被抛之脑后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的肚子,感受了一下,眼睛无辜明亮,看向一脸倦容的柏席赫,“不疼了。”
差不多也快完了,柏席赫就给他拔了针,去卫生间重新洗手。
祁愿喝了点温水,就躺进被子里。
没一会,alpha回来了,关灯上床后把热乎乎的少年抱在怀里,大手抚在他的肚子上。
祁愿睡意又来了,不耐烦的道:“你干嘛呢?好烦,我好热,你离我远一点嘛。”
这要是放到三个月前,祁愿是绝对不敢说这种话的,现在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柏席赫把人困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宝宝,你越来越不乖了。”
祁愿懒得理他。
就不乖,有本事你去找个乖的啊。
柏席赫亲一口他的发顶,不仅不乖,还越来越讨人嫌。
肯定只有我喜欢。
柏席赫想。
第二天,祁愿又活蹦乱跳的,出门去存钱。
是柏珥跟着他的,祁愿请他吃披萨和喝奶茶。
祁愿说:“谢谢你和陈颂有那份心意哈。”
柏珥有点懵,但他表情很镇定,“你太客气了,小先生,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祁愿好兄弟似的拍拍他的肩,“唉,话不能这样说,你们有那份心意帮我答谢盛哥的照顾,我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虽然一开始很生气,怎么能随意暴露他和柏席赫的关系呢?
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好不好。
但柏席赫也说的对,他们都是好心。
柏珥:“……哈哈哈,这事啊,有什么的。”
他有点心虚,这事是老板让他去办的。
但目的可真不是为了感谢人家。
祁愿存了钱,联系了陆丰年,去了一趟医院。
其实消失几个月挺正常的,像他们同学是外地的,大半年都不能回家一次。
老实讲,祁愿不是那种重感情重得不得了的人,所以心里并没那么想他妈妈的。
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怀念一下曾经有过的温情而已,仅此而已。
其实这太正常了。
试想祁愿挨了那么多年的打,他妈妈有时候还要怪罪他,而这么多年祁母几乎像个植物人一样躺着。
祁愿的生活从未有人参与过,来来去去,都是他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早先时候就没那么深厚了的感情,表现得像个充满爱意的孩子?
去了疗养院。
今天天气特别好,祁母坐在楼下院子里晒太阳。
好像是因为交了个朋友,所以冷冰冰的脸上带了笑。
几个月不见,蜡黄肌瘦的女人,白了,也胖了点,脸颊不再凹陷得像个皮包骨。
终于能瞥见一点她年轻时候的模样,自然不可怀疑,祁母是个顶尖的大美人,不然怎么能让他的渣男父亲倾心过?
祁愿看着她和疗养院的病友们聊天,虽然还是表情淡淡,但脸上有了多余的表情。
挺好的。
他看了会,陆丰年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刚从单位上过来。
看到祁愿盯着祁阿姨的方向,便说:“阿姨恢复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祁愿正盯得出神,猛地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吓了跳,拍拍胸脯看过去,“陆安哥,你吓我一跳。”又道:“我不担心。”
陆丰年一笑:“这么胆小?怎么不过去?”
祁愿抓了抓脸:“我现在过去岂不是打扰他们聊天了,我又不急,诶?好久不见啊,陆安哥。”
少年眉眼弯弯的一笑,当初他把陆丰年的人骗走,自己跑了,这会只能装个乖。
陆丰年又怎么会和他计较这些,看着祁愿白里透红的脸,“看来你在外面过得不错。”
祁愿有点得意,“当然了,我赚了好多钱,我妈没麻烦你吧?”
陆丰年摇头,“没有。”他沉默了一下,道:“而且柏席赫找了专门的营养师和专家团队为你母亲调理,我就没帮上什么忙了。 ”
祁愿一愣。
陆丰年继续道:“没想到你还是被他找回来了。”
祁愿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圈子里都炸开了,说柏席赫又带了个少年回来,陆丰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而现在,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柏珥,说:“也有点没想到,柏席赫看起来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认真。”
陆丰年见他不自在,还开了个玩笑,“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你能完完整整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