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听说那边的工作不好干,去了就做好碰钉子吃苦的准备,别给老子丢人。”
“您放心吧,我能吃苦,也做好了从头开始的打算,保证做好边疆的生产建设。”
“你能吃苦,你的那个娃娃亲对象能吃苦嘛?怎么搞的,你不是回去娶人家嘛,咋还把人吓到去边疆了。”
“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事,还没来得及上门提亲就知道了她已经报名的消息了。
也来不及拦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家里人不太同意这门亲事。
在边疆,没家里这层阻拦,我就自己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咋家里人还反对了呢?这不是你家给你定的娃娃亲嘛?”
“娃娃亲是爷爷辈的人定的,您也知道,当年我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我父亲觉得我现在不一样了,这门亲事可以不必提起了。”
“那女方没意见?”
“女方家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走了,就剩她们姐儿俩和一个远在外地的姑姑,自顾不暇了,也没能力管这种事。”
“哦,那还怪惨的,你不说我也明白了。
姜渊啊,你还算有情有义,没有发达了就忘本,这一点我很欣赏你,所以我全力支持你去边疆为国效力,顺便抱得美人归。”
“嗯,谢谢您的支持,姜渊感激不尽。
还有一件事想求您,希望您能答应我,把之前我的那个职位给我一个朋友,让他接替我。”
姜渊没有忘记答应宋飞的事,不管怎么说要对人说到做到。
办妥了手续以后,姜渊恨不得立刻启程去乘火车赶过去,耽误一天时间,他就迟一天见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想着,姜渊赶着去了首长家里吃饭。
“首长,我来了,您别忙了,咱俩简单吃一些就好了。”
虽然陆震巍已贵为首长,部队里也给他安排了负责生活起居的警卫员,但是他凡事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尤其是做饭,他总是吃不惯别人做的菜。
姜渊立刻赶到厨房帮陆震巍端盘子拿菜,打打下手。
“你可以简单吃一些,我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能随便对付,就算你不来吃,我也要整几个菜,喝点小酒。”
陆震巍从厨房出来,已经热的满头大汗,一边拿手帕擦汗,一边坐下来看着姜渊继续干活。
“回头我也教你做几个拿手菜?
去了那边,指不定吃的更不合口味,能自己做菜改善伙食更好。”
“我吃吃食堂就好了,没那么金贵。”
姜渊一边给陆震巍倒酒,一边坐下,准备拿起筷子吃饭。
“你可以糙一点,那你不是要娶媳妇生孩子吗?
再怎么说,不能委屈了老婆孩子不是?”
姜渊突然脸红起来,虽然自己对于此行的目标势在必得,但是听到老婆孩子这几个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哎呦,瞧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就你这样羞羞赧赧的跟个小媳妇似的,怎么讨老婆啊?
真是让人费心,来,你干爹我教你几招……”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渊开口打断。
“您讷,就安心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别的啥都不要操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看着姜渊这副样子,陆震巍抿了一口酒,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别看陆震巍平日里不苟言笑,做的饭确是很好吃,很合胃口,姜渊默默跟他讨教了很多关于做菜的方法。
陆震巍心想,还是自己了解他,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用教他,实际上却比谁都学的用心。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因为姜渊不喝酒,陆震巍一个人也没多喝几口,吃完饭坐在木头沙发上看着姜渊忙活着收拾厨房,看起来有点样子。
他不禁想那位令姜渊心心念念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定很好看很善良吧,才能让他这么不顾一切的奔她而去。
这么想着,他就突然回忆起往事来,他的喜鹊当年也是这样,什么也不做站在那儿就叫他魂牵梦绕的。
结了婚以后又那么贤惠,只可惜,他们的结局竟然落得这个样子。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喜鹊的下落,只不过茫茫人海,那时候也没有拍照片,现在只能凭着名字去寻人,光是登报找人就登了十几次,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冥冥之中,他相信喜鹊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首长,我都收拾好了,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替您去跑腿的事要做嘛?”
陆震巍没有孩子,平日里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家务事基本都是姜渊替他跑腿。
“我都差点忘了,我写了一封亲笔信,等你到那边以后先去兵团总部报道,带给你们那个黄政委。”
陆震巍站起来把一个白色信封塞到姜渊手上,后者立刻接过去放进了口袋里。
“你就放心的去吧,这里有小程在呢,有什么事我叫他就好了。
去了那边要好好干,但也要注意身体,凡事急不得,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自己解决不了的,就打电话或者给我发电报。”
“哎,那您也要注意身体,我会定期跟您写信的,您少喝点酒,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收拾行李赶紧走吧,别在我这里磨磨唧唧耽误时间了。”
陆震巍摆了摆手,作势要赶他走。
姜渊走出大院,把陆震巍的警卫员小程叫到一边。
“小程,首长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他脾气倔,生病了也不愿意看医生,非得自己扛着。
你在身边照应着点,发觉不对劲扛也要把他扛到医院去。
还要注意盯着他少喝酒,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姜渊拍了拍小程的背,后者朝他行了个军礼,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被站在窗边的陆震巍完完整整的看见了。
“他又跟你啰嗦啥呢,你俩站在门边唧唧歪歪的。”
“没、没说啥,姜团长叮嘱我注意照看你的身体,劝你少喝酒。”
小程一五一十的汇报着,陆震巍皱着的眉头慢慢恢复,心想,这小子没有白疼。
姜渊回到宿舍,看着自己已经理好的行李,其实也不多,一个皮箱就能装完他的全部家当。
他确认了一遍,从皮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用两片玻璃夹起来的鸢尾花标本,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一个宝贝。
玻璃里的蓝紫色鸢尾花显然褪了色,但是因为保存的足够好,还保留着当时的完整花的形状和一半的颜色。
他小心翼翼地把宝贝放进盒子里,又重新塞进夹层里,确保一切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