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眠深呼吸,然后睁眼大叫道:“啊啊啊,有老鼠啊。”说着开始砸屋里的摆设、家具。铜制的香炉翻倒燎起纱幔,漆器散落一地成了极好的燃料。
屋里哔哩啪啦的动静吓得守门婆子赶紧进来,一看这架势赶紧跑去找颜泽报信。这女人怕不是真疯了。
火焰逐渐蔓延,莫眠将所有首饰贴身放好。
跑出门外,她蜷着腿缩在角落,看着火舌慢慢舔舐着屋子,慢慢吞噬完全。
映照着火光的眸子里,初来乍到的迷茫被燃烧殆尽,只余下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野心。
熊熊火焰席卷了屋子,当颜泽赶到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将火扑灭了,徒留黑色的碳木骨架。
这屋子显然是不能住人了,颜泽本来想将莫眠随便找个院子安置,可看着缩着一团的‘小花猫’,他心软了一瞬,最终将其安排在了自己住所旁边的堂屋内。
颜泽安慰自己,这么闹腾的不稳定因素,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让人放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软放进来了一头饿狼。
莫眠离这个府邸的中心更进一步,又有了家主名头的庇护,她的日子不仅好了很多,还对颜府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一整个偌大的府邸不过是一座‘纸老虎’罢了,颜泽接手家族生意时,家底已差不多被他爹掏空。而颜泽喜爱乐律,对经营、管账方面很是生疏。
莫眠装作在相处中对颜泽有了想法,又适时展露出了自己对金钱方面的天赋,顺利拿到了理账权。
她心里清楚,这绝不是颜泽爱上了自己。只是对于他来讲恋爱脑的自己更好操控罢了。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个裹了蜜糖的砒霜,留下自己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只有努力让自己更有价值,才不会在羽翼未丰时被毒死。
莫眠接手的当日,四家店面就活了过来。日收加起来顶上四家店以往一个月的收入。
颜泽看着到手的银票,改变了内心的想法。他突然不想把莫眠送给王县丞了,这样的人才就应该留下来帮他打理颜府,一个可以持续生蛋的母鸡可比一锤子买卖好多了。
静谧的午后,往往是两人在书房中一个拨着算盘理账,一个低头安静作画。
有时,颜泽一抬头就能看到莫眠认真严肃的面庞,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专注而又强大,每每总能让人侧目。和这样的人共处颜泽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
莫眠一朝得势,府内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但见几天了也没什么动静,丫鬟婆子们又开始松懈下来,悄悄传是莫眠不要脸的吹了枕头风。
府内的流言,莫眠全当听不见,现在还不能动他们。她还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果然,颜泽被她一心一意赚钱、对府里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取悦了。
他更加信任她,在莫眠说出铺子被隔壁镇首富看好,希望合作后。财帛动人心,颜泽真的与她一起去见了莫百万。
近三月不见,莫百万鬓间有了白发。看到女儿的一刹那,眼睛里亮起了光。他不愧浸淫商场多年,很快感觉出不对劲来。面前的一男一女看似相貌相配,实则相互疏离。
父女在酒桌上谈生意,酒桌下用手诉思念。
合作圆满达成,颜泽却回不去了。他被扣在了这里。莫父恳求莫眠如约举行婚礼。
两镇交往密切,霏雨镇的镇民们几乎都知道了莫眠的事,不结婚她出门就会被口水给淹死。莫父的意思是不过是当养了个小猫小狗,莫眠没办法但也同意了。
颜泽也无异议,他才知道自己买下来的人居然是首富之女。而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习惯了有她陪着。
颜泽不喜欢与任何人接触,莫眠是为数不多让他愿意相处的人。想到之前的算计,他有些愧疚,便将颜府的所有都给了莫眠。
醒来的第六日,莫眠与颜泽搬来了柳燕镇,她终于成了家主,这个府里最尊贵的那个人。
莫眠的手段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在府内也不遑多让。她以雷霆之势遣散了仆从,换上了莫家忠心的老奴。
对于当时侮辱她的人,一律在身份名碟的履历页上写上:目无尊卑,偷窃成瘾。在这个口水可以淹死人的小镇里,如此履历几乎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