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女孩子,而是喜欢她?
曲幼宁看到消息后,好不容易重新捋出点的清醒思绪,在看到这条消息后瞬间散开,整个人都傻了。
她眼花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空着的手掐了掐大腿内侧,是疼的,她不是幻觉。
看来时岁拿来的酒没毒,今晚的菜也很安全,她是健康的。
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酒菜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内容。
她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后,才想起她一直没回消息,苏茶只怕该等急了。
她赶紧发了个双眼瞪的如铜铃的表情包发过去,免得苏茶着急,也为自己争取了点打字的时间,
“我从未设想过这个可能。”曲幼宁斟酌着打字,“你那么优秀,那么好,你我就如同天上明月与萤火虫。”
“虽然同样都在发光,可你的光芒是我无可比拟的。”
“我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敢问你是否会为女孩子动心。”
“我原本就是打算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没想过要将心思说出口。”
“只是情意这个东西,实在太难压制了。”
“我不想给你带来任何困扰和负担,也不敢奢求真的能和你在一处成为恋人。”
“我……”
曲幼宁说到了这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她的大脑始终不够清醒,语言的表达能力也受到影响,变得贫瘠和词穷。
她握着手机,指尖落在键盘上,却无以为继,只能先停了下来。
苏茶在看到她发来的第一句时,就明白了她之前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是在哪了。
曲幼宁在自卑,或者说只在她面前自卑。
她之前之所以没意识到,是她看到的曲幼宁,不管是努力演出来的人设还是真实的一面都很自信自如。
自卑这种东西似乎和这个小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现在发过来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自卑之意。
“你很好。”苏茶飞快回复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姑娘,做事有章法有底线,善良重情义,清醒而理智。”
“你不是萤火虫,你在我眼中是小太阳,给了我许多的暖意。”
“曲幼宁,在你之前我遇到过许多对我表露过好感的人,男和女都有。”
“但我没有和任何人建立过恋爱关系,不是因为性取向的原因,而是没有人能让我为之心动和让我升起恋爱的念头,现在我有了。”
苏茶到了这里,故意不再往下打了。
她当然可以继续主动下去,她也不在乎谁先说的开始。
但她不希望曲幼宁自卑。
她话都递到这里了,曲幼宁只要接着她的话回一句,她就会往下将话说透。
两分钟后,曲幼宁回了一句话,她满怀期待的一看之下差点被被气到脑充血。
一颗柚子啊:“姐姐,很晚了,快早点睡吧,酒后要多睡会,第二天起来才不会头疼,晚安安。”
苏茶差点没将手机给捏碎,几乎就要压抑不住自己瞬间冲上来的情绪去找曲幼宁。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将满腔情绪压了下去。
不要气,不要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滤镜形成非一日之功。
曲幼宁她又厚又重的滤镜来自十几年的积累,是以即便明悟了她的意思,还是将头缩了回去,不敢真的迈出步子来。
她要是这会儿冲过去,只怕小姑娘更要往牛角尖里钻了。
她不能暴躁急切,得温柔宽和,得温水煮柚子。
可还是好气啊!
再看一眼手机最后的消息,气血依旧止不住的上涌。
睡什么睡,安什么安,她今晚能睡得着和安的了才有鬼了。
第二天一早,曲幼宁洗漱好了,准备出门去买早点时,恰好遇到了时岁从房间里走出来。
“早啊,时老师。”曲幼宁先打招呼,接着才去看时岁的脸色。
嗯,不出她所料的不好看。
哪怕一看就刚洗过澡,还是掩不住憔悴又疲惫的脸色和眉宇间的些许无奈和躁意。
“早。”时岁回了一声,也看了一眼她,“昨晚你也没睡好?”
曲幼宁闷了一闷,这个‘也’字用的就很灵性啊。
她岂止是没睡好,她是压根就没睡!
她在想着她不能做感情骗子,不能让苏茶爱上虚假的她后,就故意装傻发了那样一条消息后就将手机静音压在了枕头下。
然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苏茶会有的反应,一会儿后悔当初不该猪油蒙心瞎立什么鬼的人设。
她小时是乖巧听话怎么了,女大十八变啊。
苏茶都能从打出名的霸王变成柔软沉静的知性姐姐,她怎么就不能变的混账一点了?
人与人相交,贵在一个坦诚相待不是么。
她就不该将真正的自己掩藏,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进退两难了。
但苏茶就喜欢乖巧甜美的类型啊,如果她没有立人设,只怕也没法得到今日的这般亲近与……心动。
苏茶喜欢曲幼宁。
这原本该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句话。
如今她却不敢接住。
她在心中一遍遍重复这句话,没有任何困意的重复到了天亮。
“早,你们起的都挺早啊。”苏茶将门拉开,看向走廊里正在站着的两个人,淡然自若的道了声早。
曲幼宁在听到她声音时,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怎么办,她昨夜思考时,好像忘了今天该怎么面对苏茶。
“早。”时岁目光越过曲幼宁肩膀,落在了苏茶脸上,“姐你今天面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你不会也没睡好吧?”
“嗯,昨晚思考了一些事情,没怎么睡着。”苏茶声音没有任何异样,云淡风轻的又将问题抛回给了时岁,“怎么,你没睡好?”
“是啊。”时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脸,像是睡好的样子吗?今天得多麻烦化妆师在上妆时为我调一下气色了。”
“季老师发酒疯了?”苏茶问着话,关了门走到了曲幼宁身侧,目光瞥过她僵硬的后背时,抬手将手臂轻搭在了她肩头,而后看向时岁,“你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