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爷酒量一贯不错,鲜少有醉的东倒西歪甚至断片的情况。
但前提是只单纯的喝一种酒,绝不能两种酒掺着喝。
只要两种酒交替着下去,他会以惊人的速度很快醉掉,次次如此,没有一次例外。
时岁应该是还不知道他这个毛病,才让他将自己的红酒给喝了。
“时老师,你今晚惨了。”曲幼宁同情的看向时岁,“我家老板他不能喝两掺酒,喝了就会醉,醉了就会特别磨人。”
“不过有个好处就是明天一早起来什么都记不住,你要是被他磨得实在闹心,将他抽一顿解气,他也不会有丁点记忆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时岁:“……”
这语气太笃定了,他都不用试探她,就能肯定她以前绝对这么干过。
“岁岁,嘿嘿嘿嘿嘿嘿。”
季晏清摸上了时岁的脸,脸上露出傻气的笑容,刚才还存于眼底的清明此时已然散去了。
时岁惊讶的看了看他,这么快的?
曲幼宁摊摊手,“你没看错,他喝了两掺酒,就是醉的这么快,时老师,今晚我家老板就拜托你了。”
她几步走到苏茶身边,握住了苏茶的胳膊,“姐姐,咱们快走,慢点就走不了了。”
苏茶左右看了下,决定相信曲幼宁,站起了身。
时岁没拦着她们走,季晏清有他照顾就行,她们两个姑娘就是不走,他也不能让她们来上手。
曲幼宁和苏茶出了时岁的房间,回头看了眼关上的门,“希望时老师能挺住,不会明早起来和燕子说的第一句话是提出分手。”
那得是多能闹啊,苏茶还真有点好奇了。
不过她人已经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围观了。
“姐姐,你来我房间啊,我给你带了礼物。”曲幼宁揪了揪她衣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嗯,好。”苏茶也不推辞,曲幼宁走之前特意告知她说会给她带礼物,她没必要推拒。
两人去了曲幼宁的房间,曲幼宁将自己的包拉开,在里层里掏了几下,掏出了一个盒子来。
“姐姐,我为你求了一个手串。”她捧着盒子坐到苏茶身边,将盒子打开,“还抢了个头香,里面道长见我不是求自身之事,在我进过香后,给了我一个符袋。”
“他说最好给所求那人随身带着,那样才会更灵验。”
苏茶将盒子里面的手串拿了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有香味儿。”
曲幼宁点点头,“是的,这是在三清像前供了八十一日的开光手串,日日受香火熏陶,再与原本的木质香气一结合,味道很好闻。”
“你真是太有心了。”苏茶指尖摩挲过手串上面每一颗珠子,她感受到了曲幼宁的用心。
“哪里,就一个手串而已,不算是用心。”曲幼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点了点手串扣结之处。
“我觉得姐姐你不会喜欢太繁复的,就求了这串珠子上都没刻画的,只在扣结上栓了一对阴阳符的,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很喜欢。”苏茶将手串带到了手腕上,大小正合适。
她抬眼,对着曲幼宁认真道谢,“谢谢柚子,我非常喜欢。”
这样的用心,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曲幼宁能看出她的话是发自真心的,一下就心花怒放了。
她在求回来时心里还在忐忑,不知道她自作主张挑选的能否让苏茶喜欢。
“还有这个符袋,姐姐你也拿好,不用一定放在身上,在包里就可以。”
她将符袋放到苏茶手心里,“要是你觉得袋子麻烦,道长说也可以将符纸取出来,放在手机壳后面,只要不沾水就可以。”
“但一定不能让别人碰,不管是从符袋里取出来还是以后换到别的地方去放,都只能你自己来,要不然就会不够灵了。”
在她放完了符袋要撤手时,苏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再次道谢,“我还是想再对你说一次谢谢,除了我妈妈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我这么用心过。”
这是她的真心之语,没有掺一丝水分。
她的家庭情况算不得太复杂,却也一句两句难以说清。
当初去了国外不太想回来,也是有家庭很大的因素。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骨子里的锐利和尖刺逐渐被时间打磨平滑,自己与过去的许多和解了,才会选择回到了国内生活。
她之所以对真实的曲幼宁十分的有兴趣,是因为她发觉,她幼年时和曲幼宁短暂的相处,她在后来也几乎没有再想起过。
可对曲幼宁来说,那段经历却是生命中的浓墨重彩,改变了原本那个胆怯秀气的小姑娘太多。
如果她没感觉错,曲幼宁如今隐在假面目之下真实一面,好似与过去的她极为相像。
这让她有种很微妙之感。
昔年的她浑身是刺,张扬又骄傲。
不管对着谁,也不曾胆怯懦弱,刚强倔强。
后来她逐渐收起了那份家人口中的嚣张混账,沉淀成如今的沉稳冷静。
而在她记忆中,被人推倒在地好几次也只会眼泪汪汪,默默哭泣着承受着欺负的小姑娘,现在一个能打好几个。
她变得胆大心细,肆意强硬,软弱两个字早已在她身上没了影子。
多有趣啊。
如果她没有后来的那些变故,也许如今的她和真实的曲幼宁差不多性格。
她没能强硬到底,做出了妥协,她帮过的小姑娘却照着她曾经的样子活出了她自己。
“很抱歉,我没有像你记着我一样,牢牢的记着你。”
苏茶垂下眼,望着两人和握的掌心中的符袋,上面承载的,是曲幼宁对她的满腔感情。
漫长的十几年,可以有太多的物是人非,也可以让一份原本并不是太深厚的感情日渐浓厚到充满心室。
“我会用我以后的时间,来弥补你之前独自念着我的岁月。”
曲幼宁的手在被她握住时,脸已经开始发烧,心跳也开始自动加速。
她怕露出异样来,有点想把手抽出来,动了一下又舍不得。
等听到苏茶最后一句时,她都不知道是心脏跳得太快要爆炸了,还是负荷不住干脆停住不跳动了。
她也不想多想的,可这话实在是太像表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