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微走后,江禾拉着易桁的手腕又把他往床上拽。
“哎呀,姐姐!”易桁羞愤看着她。
江禾撅了撅嘴,“我困了,哄我睡觉。”
易桁松了口气,才任她拽了过去。他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很快,她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易桁轻轻松开她,拿着自己带来的背包去了隔壁的病房。
被易桁救回来的孤寻澈“替身”已经醒了,被易桁以和江禾同样的待遇安排在了秋屿医疗的VIP病房。
此时床上那人正歪着脑袋往窗外看。
易桁走了过去,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替身开口道:“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易桁被他这一句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从包里拿出一罐药,放到了他床边的小柜上。
“这是解药,每天按时吃,是可以解那毒的。”
他没接这茬,只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懂她啊。”
知道她可能拉不下脸来找他,易桁就来替她找他;知道她可能会因为误伤他而愧疚,易桁全力保住了他的命;怕她复仇会后悔,所以也提前备了解药。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也不会是替身,也不会背着我对寻凝那般不好…”
“你也许不懂为什么我们家还会留一个孩子当替身,我也不懂,两个孩子一起快乐的长大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是这种关系…”
“是我逼得她坏事做尽,是我没有察觉到她的处境…”
易桁耐心的听他诉说着,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是什么玻璃制品碎掉的声音。
易桁连忙起身,返回江禾那边,只见路序临正拽着江禾的手腕,胳膊上青筋暴起。
易桁立刻上前,拽住路序临的膊,一把将他推开,“你放开她!”
路序临的眼神始终没有分给过易桁,他现在很火大,要不是因为极好的教养,他早就掐着她的脖子了。
他直直的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江禾,“你…你再说一遍…”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对,我就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再说多少遍都是。”江禾说的很干脆,“以前那些都是我装的,我演的,我为了活下去我没办法,我把你当保护伞当枪,就是没拿你当爱人…”
“听懂了吗?我问你听懂了吗?”
江禾的每一句话,都宛如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捅在路序临的心口。
他喉咙发紧,心口抽疼的要命。
“我…我扪心自问,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就算是冰碴子也该捂热了吧…孤寻凝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沉默了许久,江禾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有用吗?你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我以为只要你想起来,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现在我对你来说没有用了,所以你也不愿意演了对吗?”
江禾脑袋,她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对不起路序临,对于他的怨言,她无话可说。
易桁直接挡在江禾面前,直视着路序临,“序临哥,你也别自己骗自己了,你已经放下了不是吗?你和三千姐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他墨绿的眸子闪动着光泽,似笑非笑,却气势逼人。
闻言,江禾和路序临同时一怔。
“呵。”路序临嗤笑,“原来,是你算计我。”
确实,易桁早就料到路序临在江禾身边就是为了等她想起来这一天可以与她重归于好,不管她认不认,对江禾来说,都是不利。
好不容易才和江禾在一起,谈起了甜甜的恋爱,易桁怎么可能任他对江禾不利,怎么可能任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老婆。
所以,从他第一次见到纳兰三千,见到她那与江禾如此相像的眉眼时,他就盘算好了这一切。
“什么叫我算计,难道序临哥不是情愿的吗?”
易桁只是柔和的笑笑,一脸人畜无害的和善。
“可别做让三千姐难堪的事啊。”
他笑,路序临只觉得,那一瞬间,易桁和江禾的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百。他总算懂了先前父亲说的那句:咬人的狗不叫。
他气急了,又无言反驳,呼吸变得急促,额角抽了抽,眼神锐利的瞪着易桁,仿佛要把人盯穿。
半晌,他冷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易桁转过身,看向江禾的时候,瞬间换了一副嘴脸,他大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江禾的神情。
江禾抬头望着他,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她一时不说话,易桁心里有些慌。他抬手扯扯她的衣角,“姐姐…你生气了吗?”
江禾皱了皱眉,呼了口气,语气不咸不淡的,“没。”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啊,因为这一堆破事,还把他牵扯进来让他内心不安,还多费心思。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对三千来说,不公平。”
“这你不用担心…我提前了解过了,三千姐,是喜欢他的…”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她抓住他的手腕。“你…居然会算计他?”
“我…总不能,任他把你抢走吧。”
江禾垂下脑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她才开口。
“让你…费心了,对不起。”
“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为了活,我其实也做了很多坏事,他对我这样,也是我应得的。”
易桁伸手抱住她,“我能理解,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我不许你这样认为,我觉得你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你其实不用费心思帮我摆脱他的,路序临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缠着我的,他发泄完了就好了。”她道。
“我可舍不得你被他为难,虽然知道你做的…但是我就是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你对我不也是这样吗?”
江禾叹了口气,又陷入了沉默。
易桁懂了,她是愧疚。
片刻,易桁道:“姐姐想怎么办?我都能听你的,除了…把你让给他。”
“你是不是傻啊。”
易桁无辜的眨眨眼,“怎么了啊。”
江禾抬手环住他的腰,“说到底,他们路家对我有恩,不管他以后对我态度如何,我都该报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