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前在云棂山一战中,所有参与战斗与利益分割人,全部离奇死亡。
死者皆被一刀削掉了脑袋。
然而始作俑者,却在光明正大的在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江禾把名望颇高,但参与最深的金家,屠了个满门。
有人去尊主那边通报时,江禾还在金家的大门口坐着发呆。
她故意的,她在等。
等这个世界让孤寻凝死的这一天。
孤寻澈,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搞不死他,她也释怀了,还是过快乐的日子更重要,所以,帮小天使报了仇,就让孤寻凝从此以后死了吧。
然后她换个身份,接小天使回家,一样还可以过以前那般快乐的日子。
会的吧,会快乐的吧。
如了她的愿,她的确让孤寻凝死了。
柳澜清将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她拖回来的时候,心底五味杂陈。
既然你想让孤寻凝死,那就死的透彻一点吧。
等江禾醒来,整个人眼神都变得清澈且愚蠢了很多。
柳澜清找来了她一个非常厉害的医师朋友,秦予微,删除了江禾大量痛苦的记忆。
但她没忘记她的宝贝弟弟。
只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她一直在找,一直在找。
这一找,就是两个月。
找回易桁的江禾,变得更像正常人了。柳澜清一直认为她可以很好的守护江禾的现状,守护她承诺她可以见到的快乐与幸福,只是,她也不知道,孤家的这一刀,将会把这一切,全都打破……
………………………………
病房内,易桁红着眼圈,望着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江禾,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极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易桁感觉一路疼到了心底,疼得他心慌意乱,浑身颤抖。
他已经求柳澜清告诉了他一切,包括江禾过去为了他所做的那些事。
她以前都瞒着他的,从不告诉他。
江禾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易桁湿润的眼睛。
易桁努力调整着呼吸,语调也沾染了潮湿的泪意,“姐姐…”
江禾看向他的眼神疏离而清冷,她就那样一动不动,也不接话。
“姐姐,你好些了吗?”
江禾翻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姐姐…”
无视他呼唤,江禾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泪珠滚滚从眼角划过,然后越涌越凶,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是了,她都想起来了。
从那把刀插进心口的那一瞬,痛苦的记忆便在脑子里全部涌现出来。
她心口像刀绞一样,身体不停的发抖。
她就要向易桁求婚了。
她离幸福只差一步了。
为什么…还是…
她这辈子的心愿,从来就只是维持她和易桁那快乐的生活而已。
她只想和他过平凡的生活。
为什么还要打破…
孤家那把刀,是在警告江禾:你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管你是不是我要找到孤寻凝,杀你易如反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禾只感觉泪流干了,伤心的情绪也没了,剩下的,就只有仇恨。
无尽的仇恨。
孤寻澈不除,她江禾,甚至连整个秋屿都别想安生。
孤寻澈,我这辈子,跟你不共戴天,我必弄死你。
只是,她不想牵扯易桁。她还想他可以快乐的活着。
易桁见江禾许久不理他,心底的委屈更甚,他难过,真的难过。
为什么姐姐突然不理我了。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姐姐…姐姐…”
“江禾…”
“你理理我,你怎么看都不看我…”
江禾突然猛地坐起身,踢了被子就要下床。
“姐姐…你不能…”
江禾没理,强撑着身体下了床就要往外头去。
易桁拉住她,她却一把甩开。
“姐姐,你怎么了?”
“别烦我。”她开口,语气冰冷。
易桁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从未对自己这样过。缓了好几秒,易桁才再度上前拉住她。
看着他这副样子,江禾心底也疼的打颤,只是,她要复仇,她不想牵连至他,就必须先跟他撇开关系。
“放开我。”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吗?你现在还不能到处走…”
“我只恨我为什么没死。”她看向他,眼神淡漠。
易桁倒吸一口凉气,心疼的发颤。
她都想起来了?
“你说过你会…陪在…”
“我现在不想了,放开我。”
带着刀锋的话将他的脸色逼的血色尽褪,他眼眶发酸,一只手指节捏的泛白,抓住江禾的那只手却始终不肯放开。
“我是什么样的人,这几个月你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觉得我会爱你一个吗?你都知道的,易桁。你自己是因为对我的喜欢选择性忽略了罢了,你一直知道我的本性的。”
易桁眼角泛红,颤着声音问道:“我们的未来…你想过吗?”
是啊,像我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人怎么有资格想未来,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开口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没有。”
“……”易桁微微低下了头,泪水收不住的滑下。
他不求别的,过去他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只是为什么还是要这样…
他收回颤抖着的手,转身离开。
“怎么?吵架了?”秦予微端着些药物进来。
江禾卸了力般的一下坐倒在沙发上。
“其实你不适合像易桁这种小孩。”秦予微边为她上药,边道。
江禾急眼,一拍大腿:“什么叫适合?我怎么不适合了我?”
“你说话也太没数了,我知道你想干嘛,这次伤你的人是不有点难办?想把他推出去?那干嘛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像他这种内心有点小敏感的小孩,你都把他睡了,他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就是你的一个玩具罢了,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给足他安全感的。”
江禾挑了挑眉,“你都听见了?”
秦予微没接这话,反倒,“胳膊拿来,打针。”
江禾:“我给的不足嘛?”
“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的风流史了?”
“少管我。”江禾撇嘴。“那又不是真的。”
“啧。”秦予微一针管子下去,“你要是真想和他好好在一起,你不能只从你觉得怎样对他好,你得看看他想要什么啊。”
“说不定他就是想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一切,他是个男孩子,肯定也想让你需要他,在脆弱的时候可以依靠他一下啊。”
江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啊,自己刚刚对他说那样的话,小哭包得伤心的哭好久吧…可是,这次的事情,易桁是万万不能牵扯进来的。
她很快又否定道:“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他绝对不能卷进来,弄不好连命都得搭上。”
“你看,你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