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众长老散去,只留凌家家主一人,他坐在高座上,单手扶额。
凌卿如的事,的确让他有些头大,叛逆可不是什么好事,将来她还有利用价值。
凌卿如不论是嫁入钱沐的哪一家,都能立马改变外门的格局,至少凌家会立即获得一个盟友。
本来,他打算用那老一套禁食,来惩治她,至于凌父和凌母的求情,不会动摇这个决定分毫。
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家主的大度仁厚,才在长老面前做戏,给他们二人一些面子。
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二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凌卿如既然已经及笄,便随时可以谈婚论嫁,发挥她最大价值的时刻不会远了。
为了不让她仇视自己,甚至于仇视家族,只有给她一些宽容,接下来的时间,要让她尽可能地感受家族的温暖。
这样她嫁过去后才能心甘情愿地发挥自己的价值,为凌家的崛起做贡献。
……
外门大殿,总武场。
一位老者将手中的一本名册放下,活动了下肩膀,对着一旁的几名年轻弟子道:“参加大比的修士,统计完毕了吗?”
一名弟子恭敬回答道:“目前已到的修士,信息已经全部登记完毕,但钱家担保的一位修士还没有到场。”
“时辰已到,将其视为弃权!”老者古板的脸上写满不容置疑。
“好的,师父。”弟子按照命令,将桌上的一本名册翻到最后。那一页不同于其他页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只印有钱沐凌三家的担保人空位。
其中沐家上印着的赫然是木易,凌家和钱家则仍是空位。
既然自己的师父已经发话,那么钱家的这个空位就不作数了,自然要划去。
就在弟子拿起毛笔,即将落下之时,一阵喧闹声传来。
“那人是谁?”
“好熟悉,啊!她是曦月仙子!”
“但是,她为何如此狼狈,好像受伤不轻?!”
“啊啊啊!!!”
“是谁人伤了曦月仙子,该死的,让我找到他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魔毒空冲出人群,紧紧盯着晴川曦月,他来到前者身前,满脸的心痛与关切。
众人见怪不怪,魔毒空此人是晴川曦月的第一大追求者,对她的爱慕近乎痴狂。
数月前钱左公开对晴川曦月求婚后,钱家找到他,要求其放弃对前者的追求。
可即便是面对钱家,他也没有丝毫退让,坚决不愿放弃晴川曦月。恼怒的钱家当即大打出手,将其打成重伤。
“你这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敢和本少爷作对,活腻了是吧!”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钱左狞笑着的脸庞如恶鬼般狰狞。
“咳咳……我若不死,你就别想着碰曦月仙子。”魔毒空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目露死志,仇视着钱左道:
“你这种男人,还妄图染指仙子,真是罪孽深重。”
“好好好,今日我就成全你,给我死!”闻言,钱左神色变得阴毒,并指成爪,狠狠刺入魔毒空的胸膛。
“噗!”
魔毒空喷出一大口黑血,溅在钱左的脸上,后者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向后退去,神色惊慌:“这血里有毒,有剧毒!”
黑血如附骨之蛆般不断侵蚀着钱左的灵力护罩,眼看就要突破之时,一旁的钱家金丹修士反应过来,合力将其抹除。
可就这功夫,魔毒空竟然就消失不见,仿佛遁地了一般。
心有余悸的钱左立马下令寻找,可一夜过去,终究是无功而返。
逃出生天的魔毒空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冒险深入外门大殿的森林。
在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势后,魔毒空一拳砸在泥地上,“该死的钱家!”
“为了对付我,出动三位金丹期,真是可恨。”
“我特么只是一个筑基修士啊!”
如果不是五年前在某处遗迹中,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道毒道传承,传承中又正好有一招以血为媒介发动的幻术,兴许他已经死了。
“罢了,先在寻得的这处山洞中休养好,突破金丹期后再做打算。”
魔毒空心中如是想着,突然从山洞中窜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但凭他的眼力,到底还是看清了。
“那是,魅影蛛!”魔毒空惊喜地几乎要跳起来,他略施手段,就将魅影蛛捉拿到手,细细把玩之余,不由得感叹命运的无常。
前一刻他还在逃亡,现在却是寻得这等宝物。魅影蛛对于毒道修士而言,可遇而不可求,凭此能够修炼出一种雾状毒素,攻击力极强。
不久之后,他突破金丹,乔装打扮后,有惊无险地回到外门大殿中。此时正是外门大比前夕,于是他便报名参加,想要得个名次。
当他准备拜访晴川曦月时,却发现从前的洞天已经易主,后者下落不明。
在那场战斗之后,钱家与晴川曦月之间传出许多流言,大多数都是二者结仇的说法。
一些流言传到他的耳中,说晴川曦月拒绝钱左求婚,已经被钱家强者灭杀。
他起初对此嗤之以鼻,但他还是去了流言中,晴川曦月被赶出外门大殿后的居所,他不敢确定了。
这处战场惨烈无比,但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战场中央那一座屹立着的冰川,的的确确透露出晴川曦月的气息。
“不会的……”
魔毒空跪倒在地,一双眸子布满血色,瞪得比牛还大。
……
现在,晴川曦月站在他面前,让他无比激动。但她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又如同有一把利刃在剜他的肉。
“是钱家吗,曦月仙子!”魔毒空眼里几近要喷出火来,心中狂暴的杀意如同飓风般咆哮着 。
“魔毒空,冷静下来,我的伤是装的。”
“你让开,我要报名。”
识海中,久违的声音传来,让他惊喜无比,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到一旁。
“我是钱家担保的剑修,让我参加大比。”
“可是你这身伤势……”
“我要参加大比!”
面对晴川曦月的坚持,报名的弟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此时他的师父开口了。
“要报名可以,你说你是钱家担保的剑修,令牌呢?”
晴川曦月沉默了,她没有令牌,心中却平静如水。
一个身穿钱家仆人服装的修士越过人群,将刻有钱字的令牌放在桌上,严肃道:“我们钱家的确为她做保。”
“既然如此,老夫知晓了。”
众人不禁好奇,钱家不是与晴川曦月闹翻了吗,他们的态度为何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