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哼哼哈哈地说:“哎呀,老兄弟,没想到你还来帮我忙啊,以后我一定狠狠地感谢你!”
老人冷冷地说:“你不必感谢我。”
洪熙邪脸色微变,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说:“前辈啊,您真是高人啊,难道您也有所图……”
他话刚说完,手里的链子木仓已经呼啦啦地飞了出来。
老人勃然大怒,原本佝偻的身子竟然突然长了一尺,左手猛地一转,就抓住了木仓的头部,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屁孩也敢和我老头子动手?!”
这个胆小怕事的糟老头子,瞬间变成了一个人神共愤的样子,脸都红得发紫,甚至还有点发光。
洪熙邪看到他这奇怪的面色,突然想起一个人,惊叫道:“前辈饶命啊,小人不知道前辈原来是……”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求饶了,老人的右拳已经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洪熙邪的身子被打得飞了出去,手上的链子也断成了两截,鲜血喷涌而出,他飞出去的同时,正好掉进了灶台上的大铁锅里。
这一拳的力道简直是让人惊叹。
何雨柱叹着气,摇着头说:“我早就说过,你有了那套金丝甲,结果比起死得慢快多了。”
老人把一半的链子木仓摔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洪熙邪的尸体,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一根根,小声嘀咕道:“你已经二十年没杀人了,是吗?”
老人轻轻地看着他,说:“但我并没有忘记怎么杀人,对吧?”
何雨柱问道:“你觉得为了这种事杀人值得吗?”
老人说:“二十年前,我什么也没做还能杀人呢。”
何雨柱笑着说:“可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能够躲过这二十年,真不容易。如果为了这种事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人有点动容地问:“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何雨柱笑了笑,说:“你可别忘了,‘紫面二郎’孙葵瓜二十年前可是相当出名的人物啊,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的总把子的妻子私奔,这份勇气我真是佩服。”
老人生气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刻,你还敢这么出言不逊?”
何雨柱说道:“你可别以为我在嘲笑你,一个男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承受世人的谴责,甚至牺牲一切为了心爱的女人,这种男人至少还算得上是个男人。我本来对你是挺佩服的,可是现在......“
他摇了摇头,长叹道:“可惜现在我对你很失望,因为我没想到‘紫面二郎’竟然是个小心眼,只敢在暗地里下毒,却不敢拿真功夫和别人过招。”
孙葵瓜怒视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笑道:“这你可别冤枉他了,下毒也是一门学问,凭他的水平还远远不够呢。”
这声音是个女声,而且非常好听。
何雨柱微笑着说道:“没错,我早该猜到这是蝴蝶夫人的手笔了,何雨柱能死在二十年前江湖闻名的美人手上,也算是值了。”
那个声音哈哈笑道:“你说话真会说,如果二十年前我碰到你,也许就不会跟他私奔了。”
笑声中,她的身影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二十年后,她看起来还算年轻,眼神充满魅力,牙齿也白晃晃的,但她的腰......
她实在是没腰了,整个人就像个不太大的水缸,最多也就能装两亩田的水量。
何雨柱的表情就像是吞下了整个鸡蛋一样,一脸傻乎乎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蝴蝶夫人?他简直无法相信。
美人年华老去,其实是件令人感伤的事,但如果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还拼命用束腰来勒紧身上的肥肉,用厚厚的粉底来掩盖脸上的皱纹,那真是让人不禁感到恶心和可笑。
这个道理本来再明显不过了,奇怪的是,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似乎故意不想明白──也许是故意不想明白。
蝴蝶夫人穿着一件红色的小皮袄,头上梳着万字髻,一阵阵刨花油的香气迎面而来。
她笑着望着何雨柱说道:“哇,这可是一位风流的花心汉啊,名不虚传。我已经二十年没见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了,但二十年前……”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二十年前我们家里总是宾朋满座的,那时候江湖上的年轻英雄、风流剑客,哪一个不想来拜访我?只要能和我说上几句话,看我一眼,他们就好像吃了仙果一样,开心得要命。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们。”
孙葵瓜面色冷静,决定保持沉默。
何雨柱看着蝴蝶夫人脖子上摇摆着的肥肉,再看看孙葵瓜,暗自叹息。
他已经看出这老人过去二十年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蝴蝶夫人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二十年来,我过得真是苦不堪言,每天都躲在屋子里,连人都不敢见。我真后悔跟着这个没出息的男人逃走。”
孙葵瓜忍不住也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谁不后悔啊,谁是王八蛋。”
蝴蝶夫人大声叫起来,蹦蹦跳跳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老娘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你来到这个鬼地方受苦,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说,说呀。”
孙葵瓜直抽鼻子,嘴紧紧闭上了。
蝴蝶夫人说:“菜花郎啊,你看,这种人是不是缺心眼啊,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那时候我还不如……不如装死好了。”
她使劲揉着眼睛,结果连一滴眼泪都没揉出来。
何雨柱笑着说:“幸亏夫人没死,要不然我可就要遗憾终生啦。”
蝴蝶夫人娇嗔道:“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见我?”
何雨柱回答:“当然真的,像夫人这么胖的美人,这辈子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蝴蝶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孙葵瓜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何雨柱大笑道:“其实夫人拿到这件金丝甲也没啥用,因为把夫人从中间剖成两半,也塞不进去啊。”
蝴蝶夫人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让我把你搞得痛快了,我就对不起你。”
她拔下头上一根又细又尖的金簪,咬牙切齿地朝何雨柱走去,然而何雨柱居然坐如钟,一动不动,稳如磐石。
孙葵瓜皱眉说:“金丝甲都拿到手了,我们还是赶紧干正事吧,何必跟他过不去?”
蝴蝶夫人怒吼道:“老娘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何雨柱竟真的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
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冻僵大戏”,可谓是笑死人不偿命!
她刚冲到何雨柱面前,准备用金簪戳他眼睛,结果孙葵瓜从后面飞起一脚,把她踢上了屋顶。
她那么沉,一撞屋顶就快震塌了,等她掉下来的时候,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何雨柱有点惊讶,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为了救我才把她干掉的?”
孙葵瓜怒气冲冲地说:“这二十年,我都被她逼疯了,快被她缠死了。如果不杀了她,我估计半年内就要被她逼成精了。”
何雨柱说:“可是这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啊,别忘了,二十年前……”
孙葵瓜叹了口气,说道:“我当初根本不知道她是杨大胡子的老婆,才会跟她有一腿的啊。”
他咳了两声,接着说:“谁知她竟然把我当成救命稻草,非得跟我走不可。这时候,杨大胡子已经带着二三十个厉害的人来了!我就算不想走,也没办法了。”
何雨柱说:“至少她是真心喜欢你,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葵瓜嘿嘿笑着说:“喜欢我?哈哈哈……”
他咬紧牙关冷笑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她找来的替死鬼。原来,她早就在杨大胡子出关的时候跟一个帅小伙子私通,并且生了孩子。她怕杨大胡子回来找她算账,就带着财物和小白脸私奔了。”
何雨柱说:“哦?原来还有这么多曲折啊。”
孙葵瓜说:“谁知道,这个小白脸居然偷走了她从杨大胡子那儿偷来的珠宝的一大半。她既没钱又没东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好撞上了我这个倒霉鬼。”
何雨柱问:“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跟别人解释一下呢?”
孙葵瓜苦笑着说:“这个问题可把我难倒了。你知道吗,她后来喝醉了才无意中说出来的。可那时候,已经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再解释也没用了。”
何雨柱问:“她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孙葵瓜闭口不言。
何雨柱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早就应该干掉她了,为什么等到现在?”
孙葵瓜还是不答话。
何雨柱说:“反正我都快要死了,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
孙葵瓜沉思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开个酒店最好的地方就是,常常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你知道吗,最近江湖上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
何雨柱说:“我又没有开酒店。”
孙葵瓜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似的。
然后他突然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三十年前那个红极一时的‘梅花盗’又回来了!”
‘梅花盗’这三个字说出来,呆萌的何雨柱不禁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孙葵瓜继续说:“梅花盗当年红遍江湖的时候,你还在漫画书里蹦迪呢,也许你对他一无所知。但我可以告诉你,他可是当时江湖上无人不晓的大快人心哦!就连那位江湖第一剑客吴问天,都没逃过他的手掌心。”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这家伙行踪诡秘,简直像个神经兮兮的妖精,吴问天还刚刚宣布要找他的时候,第二天就被发现躺在自家院子里,一身健康如初,唯一……”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四处张望,好像担心那个神秘的‘梅花盗’会在他身后蹦出来。
但四周却一片寂静,连雪花落在屋顶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孙葵瓜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唯一胸前多了五个像梅花一样的小小血迹,血迹细得像针眼一样,大家都知道那是梅花盗留下的标记,但没人知道他用的到底是多么厉害的暗器?还是超神奇的出门装备?因为跟他对过招的人,一个都没能逃过一命,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这就是当年闻名遐迩的‘梅花盗’的传说,坐在一旁的何雨柱听得直乐,这段子应该可以拿去搞笑相声了!
他话音刚落,又接着说:“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个大男人。”
何雨柱好奇地问道:“哦?”
孙葵瓜继续说:“因为他不仅偷钱财,还喜欢偷心,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恶的江湖人物,都对他恨之入骨,但却束手无策,只要有人敢与他作对,不出三天就必死无疑,胸口肯定会被他留下标志。”
何雨柱开玩笑说道:“那意味着所有死在他手中的人,必定有致命伤痕在胸前喽?”
孙葵瓜点头道:“没错,他总是瞄准胸前要害,正是练武之人自身的死穴,可那个梅花盗偏偏就喜欢从这里下手,这似乎是他炫耀自己厉害的方式。”
何雨柱笑了起来,调侃道:“所以你觉得只要穿上一件金丝铠甲,就能抵挡住梅花盗,如果你能制服梅花盗,就能名扬天下,江湖上所有人都会感激你,再也没有人会找你算旧账了。”
孙葵瓜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只要能躲过他致命一击,就已经站上常胜之地,有机会制住他!”
他兴奋地振臂高呼,继续说道:“因为他的一击从未失手,所以攻击胸口时,他就没有顾及自己的防御。”
听到这里,何雨柱忍不住笑了出来,说:“看来只要拿块胸前盾牌,就可以过关斩将,梅花盗也要认输,这下你可以翱翔于江湖之上,得到好人和坏人的一致赞许啦!”
何雨柱皱起了眉头,说道:“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呢……”
孙葵瓜哈哈大笑:“没道理,江湖中怎么会那么多人争相抢夺这金丝铠甲呢?”
何雨柱嘀咕道:“可是你现在过得悠哉游哉的,种点花,喝点酒,你的敌人都渐渐把你忘了,你的生活已经够舒服了吧?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呢?”
孙葵瓜搔了搔头,调皮地说道:“别提了,江湖人喜欢刺激,这样才有意思嘛!而且,穿上金丝铠甲的我,简直就是江湖版的超级英雄,谁会错过这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