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最后演变成砸门。
“砰”的一声,门轰然倒地。
随之而来的就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闹出的动静格外的大。
苏宁宁趴在桌上打瞌睡,本就没有多少睡意的她,在听到这些动静之后,立刻抬起头来。
她对面坐着的几人,也在瞬间睁开眼睛,显然同她一样,一直没有睡沉。
就连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苏毅,竟然也有了动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看上去休息的极好,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他们之中,真正熟睡的只有年纪最小的小芽,细细听下来,还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
小芽娘下意识就想将自己这个傻女儿叫醒,却被苏宁宁拦下。
“罢了,等她睡吧。”
到底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等要是出什么事,再将人叫醒也不迟。
不过听着楼下那噼里啪啦的倒地声,苏宁宁觉得问题不大。
她对自己的迷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宁宁站了起来,和几人出去查看,房间内只剩下小芽娘和小芽。
小芽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担心楚宴会出什么意外,想跟去,又扭头看了看,趴在桌面睡得正香的女儿,最终还是坐在了原位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她这傻女儿,跟来做什么啊。
苏宁宁等人来到楼梯前,整间客栈之中,夜色昏暗,看不到一丝光亮,只能隐约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确定没有人站着,苏宁宁才带着身边的人往下走。
随意踢了一脚,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苏宁宁招呼着众人,拿出一开始在后厨找到的绳子,将这群人全部绑了起来,同先前那几个人一起丢进了柴房。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宁宁拿着点燃的蜡烛,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里面的人,却并没有发现,先前逃走的那个老板娘。
苏宁宁眉头微皱,“看来这件事还没完。”
那女的倒是机灵,派了人过来,自己则是藏了起来,没有露面。
“这是……”银三透过昏暗的烛光,看清了从几人身上搜刮下来的佩刀,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看出什么了?”楚宴问道。
银三微微低头,指着一旁的几柄剑开口:“主子,您看,这几把刀的样式有些不同,上面的花纹似乎和之前咱们见过的那个小镇官差的佩刀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剑上。
正如银三所言,好几把刀柄上的花纹都是同一个,这样的样式,若不是银三提出,他们还注意不到。
“你的意思是,这家客栈背后还有官府插手?”苏宁宁出声。
虽然是疑问,心头却已经差不多能肯定,毕竟,在见识过阴北地域真正的形势之后,这地方的官员没几个是清白的。
只是杀人吃肉,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个被收缴了刀具的人,应该就是官府的人,至于其他的,暂时看不出具体身份。
“行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大家各自去休息吧。”苏宁宁道。
临走之前,还不忘反复检查了,绑住几人的绳索。
客栈有许多间空房,不过他们也只用了两个,苏宁宁回到了原来那间客房,其他人去了隔壁那间。
距离这间客房最近,若是发生了什么事,瞬间便能抵达。
苏宁宁推门而入。
听到门口动静,小芽娘立刻起身,黑夜中,凌厉的目光直刷刷朝着门口射来。
发现是苏宁宁后,神色软和的一些,下一世在苏宁宁身后找寻着楚宴的身影。
意识到只有苏宁宁一个人进来时,她猛的站起身。
此时,苏宁宁已经转身将门关上。
“少主呢?”小芽娘冲上前,语气有些担忧。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在隔壁休息。”苏宁宁解释着,目光移到小芽娘脸上,在一迟到对方焦急的情绪后,又道:“若是有什么急事,你直接去隔壁找他们就行。”
“没……”小芽娘摇了摇头,得到这样的解释,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苏宁宁点点头,吹灭手中的蜡烛,随手一抛,随后越过小芽娘,直接朝着大床而去。
她可想死床了,这一天天的就没睡个好觉。
躺上去后,再往里头一滚,舒服得她噫叹一声。
等了片刻,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又回到先前坐着那个位置上的小芽娘。
“你们还坐在那儿干什么?把你女儿抱着上来睡。”苏宁宁在自己身侧的位置。
客栈中的床很大,三个人挤一挤也能躺下。
听了这话的小芽娘,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
“这……”她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的,趴在桌上又不怎么舒服,有床不睡白不睡,还愣着着做什么,再等会儿,天都该亮了。”说完,苏宁宁打了个哈欠,再次往里头挪了挪身子,脸朝着墙那一面,闭上了双眼,没有再劝。
小芽娘看看床那边,又往自己女儿身上看了一眼。
小牙趴在圆桌之上,睡得正香,只是那个姿势看上去就不怎么爽利。
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小芽娘咬咬牙走上前,将女儿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小芽睡得迷迷糊糊,身子一下悬空,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娘亲后,又安心的闭上了。
小芽被放到了床上,小芽娘盯着,网上的二人看了一瞬,到底没有躺下去,自己又回到了圆桌前坐下。
一夜好眠。
苏宁宁许久未曾睡过这样的好觉了,醒来过后,只觉浑身清爽,那些赶路的疲倦仿佛都已经全部消失。
小芽娘此时已经不再房内。
下床时,不小心碰到了躺在身侧的小芽。
小芽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
“嗯?天怎么亮了?”她睡得迷糊。
……
一行人在楼下方桌前围坐在一起,拿着干粮啃食着。
昨日在看到厨房里的血腥后,客栈中的东西,他们可不敢吃,宁愿啃食难以下咽的干饼子,也不愿意吃客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