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土司段金玉不说话,不表态。
低头喝着茶。
这时,莫承狼劝道:
“段兄,你滇南与多国接壤,北临西蕃,南接腊国、蒲甘,这些年来和它们也时有冲突;之前你兵力尚可,还能抗衡。”
“可此时呢,这场大战下来,你的兵力五不存一,只剩约一万人马了吧!若再遇外敌侵犯,你拿什么来抵挡?”
“不如归顺韭州,以王爷的人品和实力;不但不会亏待你,还能让你的滇南安然无忧,多好的事情啊!”
段金玉手中的茶杯一顿,有些动心。
但滇南是他祖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拱手让人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继续喝茶,依旧不表态。
就在此时。
有门卫来报,“王爷,外面有个自称伍善的,说是大土司的谋士,特意来商谈归顺一事。”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大土司是走投无路了呀!舍下身份来求和或者求饶。
好事啊!赵贞煦没有拒绝的道理。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伍善进了来。
骨瘦如柴,眼神却精光精光的。
“在下参见王爷。”行了个常礼。
赵贞煦眯了下眼,而后直接问道:
“你说你是代表大土司来归顺的,不知你们想怎么归顺呢?”
众人也看向他,想知道大土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伍善顿了顿,既然韭州王这么直接问了,那坦然相商也好;毕竟其他土司都来了,自己最好先下手为强。
他觉得其他土司绝对不会轻易归顺的,毕竟韭州王不是南蛮人,至少也要讨价还价才行;而大土司是主动归顺,那给韭州王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大概率会受到重用的。
随即说道:
“王爷,大土司愿意无条件归顺于您,为王爷命是从;若是王爷看得上,愿为王爷尽犬马之劳。”
说是无条件归顺,后面却提了个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
赵贞煦莞尔一笑,忽然面色聚冷,果断拒绝。
“本王是不会同意阿格布归顺的,他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敌人;本王要是接受了他的归顺,如何对得起黔中土司、苍梧土司、滇南土司?”
“他们都是和本王并肩作战的战友,本王绝不会做辜负他们的事情。”
闻言,伍善咋舌,韭州王你和他们有这么深的情谊吗?
段金玉却一震,别人送上门来归顺,韭州王都拒绝了。
自己刚才被劝了这么久,却不愿意归顺,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对比之下,起身行礼。
“王爷,我滇南也愿意归顺于您;刚才是我糊涂了,还请王爷勿怪。”
赵贞煦心中一喜,得偿所愿。
面上却婉拒道:“滇南土司客气了,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为好,本王不想夺人所爱。”
段金玉再次行礼,更为坚定。
“我已经考虑清楚,还请王爷不要推辞。”
这时,黎兴黔拍手赞道:“段叔叔英明。”
莫承狼也对段金玉竖起大拇指。
看着这一切,伍善面如死灰。
敢情其他土司都归顺了呀!而且韭州王都接受了,唯独不接受他们大土司的归顺。
这就很不妙。
伍善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朝赵贞煦跪下,一脸诚恳之色。
“王爷,在下愿脱离大土司,投奔王爷您,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土司死定了,他得自救,况且跟着韭州王绝对更有出息啊!
赵贞煦笑了笑,下一刻就冷声道:
“你这般卖主求荣之辈,本王最是痛恨;来人,拖出去斩了。”
三位土司一怔,往后可不能背叛韭州王,不然真的会死。
伍善惊慌大喊:“王爷,在下有不世之才,可助您横扫九州、称霸天下啊!”
“还请王爷饶命,给在下一个机会。”
赵贞煦不屑地吹了吹胡子,“就算你有才本王也不会用,本王最看重的是品行。”
挥了挥手,伍善就被拖了出去。
而后说道:
“大土司依旧逃亡在外,各位谈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这就算是以南蛮之主的身份来议事了。
黎兴黔抓了抓头,若有所思地童言无忌,“王爷,我带猎狗去抓他,定能抓到他的。”
段金玉建言,“王爷,我认为应该找到他的位置,然后进行合围,以保证他插翅难飞。”
赵贞煦点了点头,“那就着人先去打探他的藏身之处吧!”
一支几千人的队伍,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又说道:“另外本王从阿格布的妻妾口中得知了他的累累罪行,现主要列举了他的十大罪状,你们可以先宣传出去。”
“若南蛮百姓得知他的罪行,就不会再维护他,有利于我们对他的围剿。”
“王爷英明。”众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议。
赵贞煦示意侍卫将三份方案拿给三位土司。
方案:关于南蛮三大自治区之政见。
黔贵自治区、云滇自治区、苍梧自治区。
看完之后,黎兴黔一脸懵,有些看不懂,甚至还有些字不认识。
莫承狼和段金玉却看懂了,露出惊喜之色。
“王爷,真的可以这样吗?”
“是啊!这对我们也太好了吧!”
赵贞煦摆了摆手,“你们既然如此信任本王,奉本王为南蛮之主;本王又岂能不信任你们,只要你们的自治区和韭州的主要政策保持一致,并且随时无条件听从本王的调遣,你们的地盘当然还是由你们来管理。”
这就很超他们的预期。
本来还以为韭州王会派官员进驻,分他们的权,钳制他们呢。
赵贞煦:本王哪里有多余的官员派给你们,现韭州还缺官员呢。
张来仕:王爷快抓几个官员回来吧!臣已经忙的快猝死了,求分担。
三日后。
阿格布以及他的亲兵均被围剿至死。
南蛮稳定了下来。
安排了一些重要事情后,赵贞煦决定率军返回韭州。
还别说,出来三四个月了,他莫名有些想念。
却不清楚是想念那个地方还是想念那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