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乔筝接到了陶兰的电话。
隔着手机，陶兰声音有点飘忽不定，似乎是在压着情绪：“乔月亮妈妈，你知道吗？张园长被辞退了，是校董那边辞退的！乔月亮不需要退园，照常上学就好……”
乔筝一时怔住，半晌才道：“……好，我知道了。”
“乔月亮妈妈，这件事……是你丈夫找人做的吗？你不知道，那个苏家轩，还有逼迫乔月亮退园的，都被要求强制退园了！”
陶兰说着，语气不自觉小心翼翼，想起了乔月亮爸爸：“还有我……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现在是温暖幼儿园的新园长！”
一时间，乔筝感到震惊，久久回不过神。
“按理说，我只是实习老师，就算校董那边，意外得知了这件事，辞退了张园长不意外……但是幼师那么多，怎么会轮到我？”
说到这里，陶兰就想起了乔月亮爸爸，那个俊美清冷的男人，莫名询问了她的名字。
他只是询问了她的名字，再没有别的言语，很难不让陶兰怀疑，对方是个大人物！
“陶老师，恭喜你啊，这件事……不是我丈夫做的，他没有那个能力。”
乔筝也身在梦中一般，不想还发生了这些，颇觉不可思议。
“真的不是你丈夫做的吗？他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纵使乔筝否认，陶兰还是半信半疑。
不过挂电话前，她认真承诺：“乔月亮妈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多多注意，不会再让小朋友私下受欺负！”
对此，乔筝真诚道了谢，接着想给霍西洲打电话。
却是一想起，他可能看穿了她在撒谎，就默默改为了发消息。
讲述了一下大概，她最后试探了一下。
【断线的风筝】：霍西洲，辞退张园长，再让陶老师接任，还让那些人退园……和你有关系吗？
霍西洲那边，许是在忙。
好一会儿，才回答了她。
【霍】：和我无关。
想想也是，他一个男公关，就算有一点人脉，可是……那是温暖幼儿园啊，桐城有名的贵族幼儿园，能够把孩子送进去的，要么花钱要么有身份。
短短的时间，做到陶兰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的！
也许校董那边的人心善，看不下去不公平之事，才这么处理了。
虽然如此，她思考了下，还是编辑了一句。
【断线的风筝】：之前听你的意思，是想找关系，避免小月亮退园……现在好了，事情完美解决，你不用费心了。
【霍】：嗯。
“真冷淡！”
乔筝看着男人寥寥几字的回复，蓦地想起什么，又暗戳戳问了他。
【断线的风筝】：那个……离开幼儿园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问陶老师的名字？
这一次，男人没再回复，不清楚是在忙还是故意的。
这让乔筝心不在焉，几次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有没有回复。
……
厨房外，客厅的茶几上。
小月亮正在专心玩着玩具，都是霍西洲送的。
其中一些玩具，乔筝给她买过的，她也没有冷落，放轻了动作，很是珍重爱惜。
在她心底，妈妈买的，和叔叔买的，是不一样的。
玩着玩着，面前多了一双腿，小月亮微微一愣，仰头往上一瞅，对上了父亲阴郁的面容。
乍然看到父亲，就想起了在幼儿园发生的事，小月亮有点手足无措。
而后，她想起了身边的玩具，下意识想要收起来。
“这些，是你妈妈买的？”
不期间，霍北恒冷冷一问，发现了这些玩具，全部都是新的。
再想起，霍西洲从幼儿园带走了乔月亮，连同妻子一起走了。
小月亮犹豫了一下，觉得撒谎不好，但是……她不想连累叔叔，就小幅度点了点头。
点完头，又有点不安，想把玩具收起来。
然而，她不知道，小孩子撒谎是笨拙的，很容易被大人一眼看穿。
“你妈妈的优点，你没学会……她的缺点，你学了个十成十！”
瞧出了小女孩的撒谎，霍北恒下颌紧绷，猜到了一种可能：“这些，是你所谓的‘爸爸’买的？”
闻言，小月亮小小身子一颤，低着一个小脑袋，没再回应父亲，仅是小心一点一点收着玩具。
她渴望父爱，父亲没有给予过她，现在遇到了叔叔，感受到了父爱。
她偷偷把叔叔当成爸爸，而这些玩具……一定意义上而言，从父爱的角度出发，是第一次收到的。
就像苏家轩炫耀的那样，父亲经常给她买玩具，没有给她买过……
“装什么哑巴？你在那个下贱的男公关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睨着小女孩的头顶，霍北恒压了一天的怒火，有些收敛不住。
从前，他无视小月亮，不会疼爱她，却也不说什么难听的，这已经是他面对野种最大的容忍。
结果呢，这个野种……她竟然背叛了他！
他俯下身，抬手攥着她的肩膀，逼迫她抬起头：“你不是说，不做我的女儿，那还回来做什么？这是你的家吗？”
小月亮咬着嘴唇，眼底含着一汪眼泪，童声是发颤的：“妈妈……在哪里……小月亮……就在哪里……”
和她对视着，霍北恒克制着怒火。
他不是不清楚，刚才那句话，是有些重了的。
到底，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握着玩具，一个一个想要收起，一副视若珍宝的模样。
“野男人的玩具，别出现在我家里，我嫌脏！”
话顿，他大掌夺走小女孩手上的玩具，边上就是垃圾桶，随手丢了进去。
丢了一个不够，再看着那些玩具，统统无比刺眼，就要继续去丢。
却是小月亮，在他丢了一个玩具后，伸手就去垃圾桶里捡回来。
“不许捡！”
霍北恒厉声一说，小月亮吓的又颤了下。
然而，只是一瞬，过去很听父亲话的她，再次就去捡。
“我让你不许捡，你没听到吗？”
立刻，霍北恒攥住她的小手，一字一字提醒着。
小月亮缓缓抬起头，漂亮的一张小脸苍白而又倔强：“这是……小月亮的……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