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是来欣赏门口吗？”
“额....我以为你知道密码。”
黄璨很是无语，要不是在走廊的那些对话，他真的觉得何项天就是大傻个。
为了不无功而返，他决定把可能的数字都输入一遍。
【警告：错误次数已经超过剩余次数，请在30s内使用门卡开锁，否则开启警报。】
黄璨把能想到的可能都试过了，这扇门算是彻底锁死。
就在两人站在防盗门前一筹莫展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沙要是知道会被气死。”
他惊讶地看着来人，立刻站直了腰杆，“升哥！”
“不要紧张，看这是什么。”
林升拿出门卡，在倒计时还剩下几秒时候打开了门锁。黄璨松了一口气，对林升很是感谢，他才不希望被关进反省室。
推开门，独属于李沙的草药香扑面而来。依稀还能看到桌面上燃烧的线香，即使现在只剩下灰烬，空气还是停留在了过去。
黄璨想起以前，每次他来到办公室，李沙老师总是戴着她装饰用的银框眼镜，在办公桌上手写着什么。
经过人工基因择优的人类，已经不会有近视这类的缺陷。在百年前，人早已抛弃了使用纸笔工具记录。
李沙老师坚持着自己的风格，如同旧时代的人一样。连装修也是采用大量的绿植和需要手动的器械，钢铁材质的地方都喷绘上仿真木纹。
“升哥，你不进来？”
站在门口的林升摇了摇头，他只是过来给小朋友开门的，并不打算留下来。把门卡丢给黄璨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何项天，突然来了一句：“林升，吴先生的伴侣。”
这句话把黄璨搞懵了，他从未想过两人是这种关系。
“你认识他们？”
“吴先生是我们敬佩的觉醒者，而林升曾经是地下城最厉害的制法议员。听说他们还举行过婚礼，只是没有邀请医塔。我和他们并不熟，如果是吴先生，我很乐意接触。”
黄璨从他口吻里听出了他对林升的不喜，“你不喜欢升哥吗，我觉得他人很好。”
“林升作为人...制法议员太过合格了。”
“这不是好事吗？”
何项天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生硬地转移话题。
“旧故事集？李沙老师真喜欢看这种不切实际的书。”
“我也喜欢。”
听到他这样评价李沙老师，黄璨是有点生气的。他立马上前从何项天手中抢过书本，用衣袖仔细擦了擦封面，再轻轻地放回了原位。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老师，她对我们一直很好。何项天，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去讨厌老师，她在我眼中就是很好。不准你说她坏话！”
总爱逃避事情的黄璨，第一次正面表述自己的不满。银灰色的眼眸坚定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如同战士一般。
殊不知，何项天爱死了这样的他。强忍住拥抱的欲望，控制不住地嘴角高高扬起，他向黄璨保证自己会努力喜欢他所喜爱的一切。
早已经习惯他日常发疯，黄璨总是觉得丢人，但也相信何项天所有的话。
想起一开始与他认识的时候，是在生物研究中心。黄璨正参加学院组织的参观活动，听说是研究员人工培育出活在旧时代的一种动物——狗。
他对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充满了好奇，在队伍离开后，悄悄地摸了回去馆内。
五只弱小又亲人的小可爱，一见到黄璨伸出手，就立马争抢着最好的位置，舔舐着他的掌心。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这些小可爱瞬间捕获了他的芳心。
他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背叛了大人设立的规矩，越过栏杆拥入了小狗们的怀里。
警报声响起，惊吓到小狗。它们像是接收到命令的士兵，转变了态度向黄璨露出凶猛的一面。
幼齿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泛红的痕迹，也留在他心脏上。
一群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拿着铁棍冲了过来，每挥动一下，红色的液体就飞溅在空中，有目的地寻找地方待。
恐惧充斥着黄璨的大脑，他并不想它们死的。无法面对后果的他，只能转移视线。这一逃避，直接让他遇到了最麻烦的人。
那天的何项天一身白色大褂，漠然地站在高架，看着下方的闹剧。在与他对视上的一刻，何项天的眼神像是看到了猎物，迅速地从高架上跳了下来。
黄璨无比记得自己对何项天的第一印象，是恐惧。如果不是他后期一直带着善意，坚持不懈地靠近自己，或许他们就不会是最好的兄弟。
“项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啊璨~你不生气啦？”何项天高兴的凑过来，“我当然记得，当时啊璨在等我来拯救呢。”
黄璨白了眼，指着手中的照片问：“还记得它们吗？”
照片上是当年的小狗，五只整整齐齐地坐在研究员身前。中间的研究员就是李沙老师，然而何项天也赫然在列，他站在最左边一脸不爽。
“你也是研究员对吧。”黄璨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推理。“这个研究项目进行了六年，根据规定实验项目一旦开启，中途不能出现退出、换人、新成员加入。重要点是这个实验项目有年龄规定，17岁以及17岁以上的研究员才可以参加。”
他从箱子里拿出档案，翻开的人员信息部分。
第一位就清晰记录了，李沙年龄20，负责基因工程研究。
七位研究员，前六位都在20岁，也有详细的信息。只有最后一位，年龄是17岁，名字和履历都被涂黑。
答案不言而喻，第七位研究员是何项天。
“这个项目在一年前，因为我被解散了。第二天，你转来了我的班级。相隔三天，李沙老师正式在生物系上任。”
“两个年龄相仿的队友在六年后，一个成了老师，一个成了学生。你讨厌她，她讨厌你，一点都不像是，能相处六年的人。”
“城市系统不会出现这么昏头的bug，篡改年龄可是大罪。”
“何项天，你是谁？”
面对黄璨步步紧逼，何项天连脸色都没有变过。
“都是猜测不是吗？”
“李沙老师不会骗我。”黄璨很坚定地说。
“哈，确实，这是李沙的办公室。啊璨，我也不会骗你。”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固执的他，诚恳的态度是他唯一能留下黄璨的办法。
“我现在就是何项天，一直是17岁。”
他这回答让黄璨很迷糊，还不如闭嘴。“你是谜语人吗？”
现在的黄璨不纠结答案，他想要知道什么，还不如在李沙留下的一堆纸张里找。
何项天都觉得这件事太离谱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传统的方式居然能存放秘密。现在这些早该消失在系统上的信息，通通都被记录在脆弱的纸张上。
想起自己曾经与那个女人相处了六年，都没有完全扒出她的秘密，何项天心生敬畏。
“啊璨，李沙有留下什么话给你吗？”
忙着的黄璨根本不想搭理他，这个年龄不详的老男人，一定又想套话。他已经发现了，医塔对于李沙老师的事情很是关心。
得不到回应的何项天，再次做出祈祷的姿势，对着黄璨承诺：“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对此黄璨很是无语，他停下动作看向何项天。
“你是代表医塔还是自己？”
“我与背后的医塔，都将支持你。”
“真的？”黄璨带着试探的语气问。
何项天收敛了以往的不正经，郑重的给出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