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这么一说,钱木木才注意到李婶子比之前胖了不少,精巧有型的下巴都圆润起来,腰也粗了一大圈。
她眉头微蹙。
“你这个年纪怀孕本就要危险些,进食方面尽量控制下,以免胎儿过大,到时候生产你遭罪。”
李婶子咽了口唾沫。
“行,我知道了。”
从怀上孩子,到确认怀孕。
都是许婶子在不要钱的给她看病。
她心里头也有数,许婶子这样说是对她好。
钱木木又跟人说了些细节,还顺嘴将从许老太太那里得来的经验,也一并告知。
越听,李婶子越是心惊。
原来她吃太多,也是在给她自己增添负担......
一个搞不好,小命都要没了。
念及此处,她抓起钱木木的手,言辞诚恳的道:“谢谢,许婶子。”
钱木木扬唇笑着,拍拍那只手以示宽慰。
“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叫你当家的来,千万别拖着。”
李婶子狠狠点头。
“我一定会的,真的谢谢你。现在天冷了,夜里降温的厉害,你也多注意身子,以免着凉。”
说完,她就走了。
钱木木将人送到门外,仰首看着天。
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都九月中了,天气渐渐转凉,也是时候去城里添置棉被了。
镇上成衣店也有卖棉被的,但她之前去瞧过,又贵又土,还不是新棉花。
还想说过些日子,去县城里买。
但眼下,丫儿怀孕。
小齐又发热,不能再拖了。
打定主意,钱木木去卧房瞧了眼许家齐,见人睡得香甜,她轻手轻脚的又走出去,关上自家院门,往村中秀阳家走去,去城里往返估计得要个一两天,在这之前还得将三叔家那个男人给安顿好。
一路疾步,爬坡。
走到许秀阳家。
她伸手就是一推。
大刺拉拉的走进去。
堂屋里,全百川和许小宝对坐。
手上都捧着一本医书,正看的入迷。
见钱木木前来,两人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钱木木随口应了声,穿过堂屋走到后面,在厉临清的卧房停下,正要敲门就听见檐下传来一声喊。
“许夫人。”
钱木木顺着石阶走下。
厉临清坐在屋檐下,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周身,将那冷冽的眉眼给柔和了不少,使得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颇为好相处。
一双漂亮的眼睛黑沉如墨,淬着淡淡的笑意,冲她微微颔首,厉临清柔声道:“许夫人,这时候来可是找许三叔有事?许三叔去了村中里正家,怕是要些时候才回来。”
在这里也待了一月有余,他竟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悠闲日子,等到所有纷争都结束后,来这里度过余生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钱木木摇了下头。
“我是来找你的。”
“我明天要去县里采买些过冬的衣物,所以明儿我就不来给你伤口换药了,到时候我会拜托全百川,他手法生疏,你稍微忍着点。”
厉临清点了点头。
“好,有劳费心。”
交谈到此处,戛然而止。
钱木木交谈完本该走的,可鬼使神差的,她大步迈到屋檐下,寻了个凳子坐着。
侧头瞧着旁侧的男人。
眉眼锋利,五官深邃。
所穿是锦衣,出手阔绰。
加上姓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脑海中突然忆起原身的丈夫尸首下落不明,又想到小石头说过这人很像许闻书,第六感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她沉吟了下,带了三分试探的问:“之前你同我家大连去祭拜我当家的过后,可有什么感悟?”
厉临清灿然一笑。
“我与许当家的素未蒙面,去祭拜也只是出于尊敬,实在是......”
说到后面,他歉然笑了下。
钱木木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那你以前,应该也没来过路山村罢?”
“从未。”厉临清未曾思索半分,便回答。
听到这里,钱木木彻底放下了心,她扯着脸皮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颇为大方的拍着厉临清的肩膀。
“没有就好,兄弟。”
兄弟......厉临清瞅了眼那只手,又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只见她沾花涟笑,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脸上的满足愉悦之情,好似要从脸颊两旁的小小漩涡中跑出来。
清风微微卷过,一股淡淡的花香拂面,刹那间像是一汪甘泉,撒进了干渴的土地,他眼瞳轻摇曳了瞬,意识也有一瞬的恍惚。
那种若即若离,好似要抓住什么,但很快又溜走,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渐渐化为烦躁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厉临清摁住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钱木木皱眉,附身去问:“你怎么了?还好吗?”
一道尖锐,险些刺破耳膜的声音炸响,厉临清痛得眉目深锁,受不了的大喊。
“啊啊啊!”
突然疯狂大叫,整得钱木木有些头皮发麻。
她壮着胆子上前,给人摸了下脉。
啥事儿都没有。
这人脑子之前也没受伤啊。
她扯着嘴角,略带耐心的问:
“兄弟,你还好吧?”
“不是,你别吓我啊。”
堂屋的全百川和许小宝听见动静,纷纷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师父!你没事儿吧?”
“娘,你受伤了吗?”
待到跟前,才发现不是自家师父/娘受出事了,而是那个住了很久的男人,正抱着自己脑袋,一脸痛苦的嘶吼呻吟。
全百川小心翼翼的上前,拍着那强健的肩膀,“大哥,你咋地了?”
许小宝走到自家娘亲身边,有些瑟缩的问:“娘,这个叔叔怎么了呀?”
钱木木也是一脸懵。
“我也不知道啊,就问了他两个问题,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许小宝抓抓脑袋。
歪着头去看厉临清,也瞧不出个一二三。
过了好一会儿。
脑子中那道尖锐声消散, 厉临清自个冷静了下来,一冷静下来就对视上三双好奇又惊悚的眼睛,他怔了下。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钱木木瘪嘴。
“兄弟,你刚才莫名其妙抓狂,把我们大家都吓一跳诶,你还问我们为啥这么看你。”
厉临清顿了下。
“抱歉,吓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