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凌,许家复满头大汗,面红的不行,小胸脯跌宕起伏,显然是飞快跑了好一段路程,才赶到没多久。
原是打算不出现的,但被人瞧见还躲着,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许家凌只好从树丛里走出来,许家复紧随其后。
“二哥,你还好吗?”
许家复问着,将许家石上下扫过,见人没受什么很严重的伤,暗暗的松了口气。
许家凌也满眼关切。
“没事儿吧?”
看着这两个弟弟,许家石眼中带着笑意,十分坚强的点点头。
“嗯!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我。”
前边的大部队已经走了一段路,走在最前头的小男孩儿站住,冲这边大声的喊:“喂!你到底还去不去?!该不会是怕了吧?!”
看了一眼下边的人,钱木木看向许家石。
“走吧。”
“嗯!”
一大一小,往山下走。
注视着离去的背影,许家凌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望了望那牵着的双手,许家复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咬了咬嘴唇。
刚才他们也听见了动静,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这边,就看见二哥被人摁在地上欺负,刚要冲出去把二哥解救出来,却看见一个身影冲出来,带着无比的焦急。
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娘就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带着独一无二的光芒,为自己的孩子挺身而出。
不仅解救下二哥,还非常温柔的清理掉树叶。软声安慰着,像是害怕因这件事而给二哥留下阴影,眼下还要替二哥去讨个公道……
可轮到他们时,除却发现他们随意的瞥了眼,娘后面就再也没有多给一个眼神,神情也自始至终都很淡漠。
两相对比,他们就像个陌生人。
只有二哥,才是娘的孩子。
......
一路往村里走,穿过大大的祠堂院坝。
又爬了一段坡,才走到那男孩儿的家。
钱木木端详着四周,原身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浮现。
男孩儿眼眶一红,雏燕归家似张开双臂,嘴上嚎着叫:
“娘!有人欺负我!”
一道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哪个背时砍脑壳的,敢欺负我家疙瘩!狗日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许疙瘩抱住许刘氏的腰,在上面撒娇似的蹭了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却对欺负人的事儿只字不提。
“就是许秀才家的那个贱货!她踢我好几脚,可疼了!”
此话一出,左边耳房的房门豁得打开!
一个身材高挑,长着一双丹凤眼,五官尖锐,一看就不好惹的的女人走出来,眸子中染着浓浓恨意。
“许钱氏来了?!在哪里?!”
许疙瘩指着院外。
“就在外边。姐你要小心点,许钱氏最是阴损,小心她掐你。”
许菊花冷冷一笑。
“我会怕她?!”
说罢,她抄起门闩就冲了出去!
那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与之唤起的数不清的恨意,她面目狰狞,高高扬着棍子就砸过来!
钱木木往旁边一躲。
轻松避开。
转而灵巧的绕到后边,抬起胳膊肘——
撞上许菊花的脊梁骨!
后背钝痛!
许菊花疼得倒吸好几口凉气,眉头都皱在一起,一手揉着背,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憎恶的盯着钱木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她突然笑了起来。
带着讥讽。
“我男人就是被你给害死的,你个天理不容的灾祸!当初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和离,我男人也不会出事,你就是个灾星,你个死贱货!”
这些话就像是触碰到某个开关,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钱木木眉头皱紧,抱着头使劲晃了晃。
许菊花得逞一笑。
“现在知道头疼了?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和我家男人才是真爱,而你只不过是个贱货!勾引人的下贱胚子!”
那年林间的鱼水,早已让许秀才融进她的体内,许秀才就不该与这样的灾星贱货成亲!
要不是许钱氏这样的灾星,又怎么会害得她的孩子刚出世就没了父亲,这一切都是许钱氏害的!
许菊花的嗓门声不小,周围很快就聚集起不少的人,手指着这边,小声的说着闲话。
记忆涌入大脑,那抹疼痛也渐渐消散。大致摸清其中的来龙去脉后,钱木木勾唇,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家男人?”还真敢叫。
“你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也好意思说这话?我就想问我当家的有承认过你吗?还是有当众说和你发生过关系?张嘴就是你家男人......”
“看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样的不要脸皮。”
“怎么没有?!”
许菊花说得铿锵有力。
“我家男人休书都写好了!五年前,他出门就是为了置办婚服,要不是你在他出发前,口出恶言诅咒他,他也不会半路遇劫匪,生生被夺去了性命!”
这人说的煞有其事,难不成是真的?
钱木木挑了挑眉。
两手一摊。
“证据呢?”
“你以为靠一张嘴就能指证一切?要想让别人相信,就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
许菊花脸色一僵。
四顾却茫然。
“证据,证据......”
她很快反应过来,张口反咬:“要不是你害死我男人,我怎么会陷入如今的局面,我也不至于连证据都拿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钱木木瘪嘴。
“你说不出点新鲜的词儿了吗?”
“你要证据是吧?!”
许刘氏快步走出来,指着她牵的小孩儿,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许秀才的种,这就是证据!”
钱木木:“???”
黑人问号脸.jpg
这是肿么回事?
古代未婚先孕,不都视为耻辱吗?
怎么还会把孩子给生下来?
这可真是炸裂呀......
她弯腰,看着那个小孩。
“你几岁?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有些怯懦,躲在许刘氏的背后,小嘴唇动了动。
“你是个坏人,你是个贱妇,你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
钱木木脸一沉。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就会骂人了,还骂的这么难听,振振有词的。
这家的大人,到底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许刘氏没有感到羞耻,反而双手叉腰特别神气,“都说小孩子心思单纯,最是分不清好坏的时候,却一见着你就出声辱骂,已经足以说明你就是个烂人,烂到透了的贱女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啪!”
耳光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