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这一早上运筹帷幄先发制人,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然而此时这一句话,就让他失了镇定。
直觉告诉他,现如今镇北王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他当即拒绝,权当没听到旨意两个字。
“您不必管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带她进宫来,现在还不行。”
回京后,建平帝就没有再安排人去监视沈让。
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看守保护。
既已回了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倒也不必再那般谨慎。
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和昭宁看对了眼,更不清楚两人这怎么就突然圆了房。
他养的孩子他知道,万不会在皇室血脉一事上做文章。
元帕一事,他是相信的。
但他对于昭宁成亲三年还是完璧之身,着实感到诧异。
不过好在这也算是一件幸事。
建平帝想到此处,越发仔细的打量着他,越瞧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沉声问:“为何不行?你好似对什么事有所遮掩,究竟是何事?”
沈让烦的不行。
别说此事说来话长,就是三言两语他也不想告诉眼前的人。
他的事,最烦别人插手。
只不过,好不容易各退一步,他也不想将场面弄得不欢而散。
否则,他这一早上的筹谋,不就白费了功夫。
沈让垂眸,随便敷衍了几句:“她最近身体不好,不方便四处走动。”
建平帝蹙眉回想那个小姑娘干巴巴病怏怏的模样,当真是不喜。
这样的身体,如何怀上子嗣。
他面色不由慎重起来,直接安排:“朕会派人前去给她看诊。”
虞妙蓁被害中药这事对于女子来说,就是污点。
所以沈让不能说。
他头回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心里烦躁,耐心就快消失殆尽。
他再次冷声拒绝:“她没有大碍,陛下不必记挂,等她好了,我就带她进宫来。”
眼见这老男人还想啰嗦,他语气不佳:“我想看看我娘,陛下倒是藏得紧。”
“那我的女人,陛下也应该宽容一些,等她养好病,自然会进宫来给您请安。”
建平帝也不是个多好脾气的人,闻言心有不悦,但他到底没有打破今早的好气氛。
“有病早点治,该调养调养,生不出子嗣可不成。”
“再说了,你莫不是见得女人太少,你究竟是为何看上了昭宁?”
沈让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第一次见这么爱打听事的男人。
瞎打听什么,没事找事,闲得慌。
他心里挂念虞妙蓁,急着回去,并且这几日他并不想进宫当差。
因着这些,他面色虽冷,但声音特意缓和了些许。
“她就是普通的风寒,没甚大碍,正好她身体不适,臣这几日就不进宫了,望陛下恩准。”
“况且臣日日操劳,总得休养几日,身体好了才能为您效力。”
建平帝不想同意。
毛头小子刚开了荤,一旦撒手不管,日夜胡天海地的放纵,没了节制,很容易损了身子。
他扫了一眼沈让的体格,心里十分满意。
虽说他栽的这棵树,树杈多了些,但好在树干尚算完美。
肩宽腿长劲腰,身姿健硕,武艺好体型上佳,极其出类拔萃。
他思索片刻,才问:“你之前不是已经在昭宁的庄子上休养了一个月吗?”
“朕看你不必再休养了,你照常上值。”
沈让起身,整理了衣袍,行礼后才开口。
“不成,臣突感不适,当真要休养,为免过了病气给您,臣这就先告退。”
说完,半分不停留,礼数做足了,便潇洒转身离开。
他昨晚就想好了,这几日他要带蓁蓁回那个小院休养几日。
去一个心旷神怡的地方,总归能对身体好一些。
沈让抛下一堆的朝中事,低调的坐着马车回了城东宅子。
等去了后院,正好看到虞妙蓁在榻上用早膳。
他笑着走过去,俯身亲她的额头,摸了摸她的手心,觉得温度有些凉。
他扫了一眼荔枝,声音听不出喜怒:“冰鉴放的有些多。”
虞妙蓁最不耐热,这地方夏季只有冰鉴,她急忙开口。
“不多不多,我好热。”
沈让没有扫兴,等她用完了早膳,方才把人抱了出去。
“你身体虚弱,受寒了就容易生病。”
虞妙蓁环抱住他的脖颈,嫣然含笑,脸颊泛着浅浅红晕。
“阿让哥哥,你早上去了哪里?我还想和你一起用早膳。”
沈让也不想再这般躲藏,他此刻就准备稍稍透露一二。
“过几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到时候我日日陪着你,好不好?”
虞妙蓁觉得这话很奇怪。
“你现在就是每日都陪在我身边,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现在不能说吗?”
沈让没有回答这番话。
他此刻做着侍卫,自然要守规矩。
他笑着请示:“蓁蓁小郡主,我陪你回小院住几日,如何?”
“那里景色好,我们还像之前那般生活,散步垂钓,还有你说的聚餐玩乐,想不想去?”
虞妙蓁笑意盈盈,眉梢都是喜悦,高兴的直点头。
“要去,要去!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就准备跳下来,回屋安排行李。
沈让把人搂在怀里,神色温柔,整理着她散乱的发鬓,牵着人往外走。
“我已经提前准备了,不必你多虑。”
虞妙蓁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圆满了。
有钱有颜,有身份有靠山,有喜欢的人相伴,真的挑不出一点瑕疵。
两人一路闲聊,因着出发的时辰有些晚,等到了小院,已经是午时过后。
夏季容易困乏,虞妙蓁早起积攒的精气神也渐渐消散。
沈让心疼不已,却并不想行房,毕竟昨晚折腾那么久,再来她定会受不住。
他手上涂着药膏,轻声哄着:“睡吧,我安排了你之前很喜欢的那些东西,等傍晚我带你去河边。”
“你上次还想骑马,等你睡醒我们就去。”
“至于同房的事,等晚上,我再给你。”
虞妙蓁浑身无力,身上发热,小腹又痒又难受。
她点了点头便睡下了。
沈让等人睡熟了,直接去前院召了夜鹰过来。
“贺世安那里怎么说,解药还需几日?”
夜鹰回禀:“他说药效延续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时间越长同房次数越多,药效散的越快。”
“但郡主身娇体软,这样的法子不可行,他说最多七日解药就能研制出来。”
沈让不满意,拖一日就要多受一日的折磨,但他再心急也没用。
“让他尽快。”
随后又问:“身孕子嗣的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