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蓁刚刚的确在神游,她难得遇到这么合口味的男人,简直是上下两辈子最好的一个。
这如果从来没见过,也就没这么难受了,肉都摆在眼前了,色香味俱全,但却不能吃,实在是考验人性!
但转念一想,这男人根本吼不住,不如早些说拜拜,毕竟下一个更乖。
况且,要想包养小鲜肉,她还得尽快把和离书拿到手。
她又不是渣女,感情必须一对一。
这般胡思乱想着,耳边听到很轻的声音喊她的名字,虞妙蓁回应之后,便察觉不对劲。
她反应过来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过去,被眼前的美色差点晃瞎了眼。
真是世风日下,男色当道。
不怪她上头,实在是勾人。
她这个母胎嗖喽扛不住也情有可原,她吸了两口美男身上的清淡气息,开口询问刚刚的事。
“这位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移开视线,“我刚刚没有说话。”
虞妙蓁不信,“我明明听到了,你什么意思,耍我玩吗?”
沈让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我对你没兴趣。”
“你说什么?”虞妙蓁傲娇脾气上来,直接开怼:“你有病吧你,我允许你对我有兴趣了吗?”
“你长得好了不起吗?你掉河里那时候怎么不狂呢?最讨厌你这种有渣男倾向的男人!比家暴男还可恶!”
“我实话跟你说,你肋过我的脖子我踹过你的胳膊,过往再也不论,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本着人道主义,我会给你一些银钱,此刻大白天的你的模样太招摇别四处乱晃,等傍晚,你安静离开就行。”
说完,狠狠地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跑了。
两人第一次会晤,以不欢而散告终。
沈让眉眼间沾染些许戾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冒犯。
他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大概听的明白,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竟曲解他的意思。
他说的没兴趣并非男女之间的那些龌龊事。
所有人和事在他眼里无甚区别,不分男女,不分人畜,区别只在于他看上一眼或者一眼不看。
沈让只觉得此女奇怪到诡异。
行为举止,规矩礼仪,衣着打扮,皆是异类。
满嘴淫词浪语,满脑男盗女娼。
这样的女人,杀她简直是替天行道。
沈让回了那间厢房,便看到贺世安正在等他。
贺世安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王爷,心里替那位郡主捏了把汗。
刚刚两人就在厢房门外对峙,他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很不喜欢说话,难得今日他竟和一个女人聊了这么久。
他顿了片刻,蹙眉开口:“王爷,虞将军还有康平郡主他们都是忠义之人。”
“晚上承恩侯府的消息就能送来,王爷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沈让面色如常,语气低沉:“此女不能留。”
贺世安改变不了这位王爷的想法,他想了一通,昭宁郡主死了的话,会起什么波澜。
答案是波澜不会太大,不会很棘手。
原因就在于昭宁郡主本人,好好的日子过成这般模样,本应可以做京城最娇贵的郡主,非要为了个男人活在泥地里。
这样的人,谁也救不了。
他叹了口气,小声问:“为稳妥起见,王爷等晚上再行离开才是,王爷准备去哪里安置?”
沈让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他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厌烦的情绪来的突然,他整个人面容出现倦意,“晚上的时候再说,随便找个别院即可。”
贺世安知道王爷虽没有光明正大的回京,但陛下恩宠,赏赐颇多,宅子山庄别院良田处处都是最好的。
想到陛下,贺世安眸色复杂,他敛下思绪提议:“王爷应该安排人随侍,不如属下留在此处...”
“不必,你走吧。”沈让去了床上倚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通体血红色的扳指。
贺世安一见王爷这副模样,就知道不妙,他屏息不敢多逗留,只能先回京城。
室内有阳光倾洒而下,而床榻之处正好隐在暗处,整个屋子一半明亮一半黯然。
沈让倚在床上面容淡淡,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他突然抬手遮住了额头,太阳穴开始疼,身体有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
甚至五脏六腑开始产生排斥,恶心想吐,心脏闷堵,呼吸滞缓...
这样的感觉经常会发生,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过了许久,他撩起眼皮,目光本无定处,却突然看到了桌上的衣物。
那是早上的时候,那个瘦小的丫头送来的,说是虞妙蓁给他买的。
他早上的时候对此不屑一顾,此刻再看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红白杏绿青蓝紫,沈让看的额角突突的跳,这次好似整颗头都开始疼了。
沈让蹙眉闭目,一时失语,此女,实在是令他哑口无言。
———
虞妙蓁大上午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般,一会好一会坏。
她倚在榻上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长得是真好看,偏偏长了一张嘴。
还有他身上的气息,极致的干净和极致的清冷糅杂在一起,就很特别。
虞妙蓁胡思乱想一通,一想就一天。
用完了晚膳,她憋了一整天的话没忍住问了出来:“香桃,前院那个男人走了吗?”
香桃摇头,“回郡主,奴婢去前院取晚膳的时候问过徐叔了,他说那男人一整日都没有出过厢房。”
虞妙蓁整个人恹恹的,“好吧,让他走的时候将那些衣物拿上,还有再给他一些银钱傍身。”
这般下来,今日过后,互不相欠,两人的恩怨大概就能一笔勾销了。
想到这,虞妙蓁看了眼天色,今日她躺了一整日,正好眼在太阳下了山,适合散步。
她站起身,“香桃,陪我出去走走。”
香桃唯恐河边风大,上前侍候的时候,特意为她多穿上一件外衫。
两人路过前院的时候,虞妙蓁那颗脑袋自己就转到厢房那边去了,她盯着瞧了好几眼,什么也没看出来。
厢房门锁坏了,半虚掩着,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她收回视线,面色不怎么好看,最终出了院门直奔河边而去。
要不说,没事不出门,出门就有事。
虞妙蓁还没到河边,便看到远远行来的马车,她眉心一跳,心觉不妙。
她有预感,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