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过身子,只见一名长着国字脸、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那双虎目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赫然便是在之前的御灵大会上,被云九卿击败的太玄宗弟子叶昊。
看到来人,云九卿皱了皱眉,不爽地问道:“喂,大块头,你喊我干吗?”
叶昊朝三人抱拳一礼,然后看着云九卿说道:“云姑娘,我有些话想告诉你,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的?”云九卿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刚才拍卖会时,叶昊抢走了那件冰蚕丝甲,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故此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遑论借一步了。
见自己的邀约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叶昊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挠了挠脑袋,说道:“云姑娘,你还在为方才之事……生气吗?其实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与你说……”
他说话时,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很忐忑。
楚月瞳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叶昊一眼,旋即对云九卿道:“徒儿,既然他有话要与你说,你就且听听吧,我们去外面等你。”
“师父,我……”
不待云九卿把话说完,楚月瞳便摆手打断了她,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事情,趁早解决总归是好的,免得日后没完没了。”
说罢,她便领着天灵月先行离开了,留下云九卿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显然还没完全搞懂她的意思。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云九卿这才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叶昊,心中顿时生出了些许厌烦之感。
她语气不耐地开口:“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的。”
叶昊被她这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噎了一下,心中不由暗衬:这丫头总是凶巴巴的,可是怎么越看越可爱呢?
想归想,但他还是赶紧压制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抬眼瞄了一下四周,见宾客们基本已经走光了,没人注意他们,他这才再次开口说道:“云姑娘,自从那次擂台上,你……我……”
见他仍旧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云九卿越发不耐烦,“你什么你啊?再废话我走了。”
话落,她转身作势欲走,可还未踏出脚步,衣袖便被死死拽住了。
云九卿回过头,皱着眉不悦地瞪向叶昊:“你这是做什么?把手松开。”
察觉到云九卿眼中的冷意,叶昊立刻缩回了手,咽了咽唾沫,然后鼓足勇气,一股脑儿飞快地说道:“云姑娘,自从上次在擂台上与你比试过后,我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每晚做梦都梦见你。今晚来我参加拍卖会,主要是为了……”
“打住打住。”看出他眼中隐藏不住的炙热,云九卿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并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你在说什么胡话?咱俩根本八竿子搭不上边,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虽然云九卿的态度很坚决,但是叶昊并没有气馁,他是一名体修,身材上与普通人相比,魁梧壮硕得令人咂舌,加上他自幼便其貌不扬,所以平时很少受女孩子喜欢,甚至有的女孩子对他避之不及。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内心早已百炼成钢,也愈发地渴望得到一个美丽善良、温柔贤惠的女子做媳妇。
而上次遇到云九卿后,他便知道,这就是他寻觅了多年的另一半。
虽然,她一点也不温柔,但他就是像着了魔一样,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孩,甚至因为她每天都是茶不思饭不想。
所以,即使知道这般直白表露心迹,可能会惹云九卿不悦,他依旧义无反顾地追了过来。
“云姑娘,你先别生气。”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件软甲,递到了云九卿的手中,“你师父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这件冰蚕丝甲,你刚才竞拍这件软甲想必是给自己所用的吧?我之所以与你争抢,就是想亲手送给你。”
云九卿愣了愣,她没想到这个大块头也没想象中那般愚蠢,竟然还懂得讨女孩欢心,这倒让她颇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虽然这件软甲价值不菲,但是对她来说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因此,她果断拒绝:“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就这玩意儿,我才不……”
然而,叶昊却没有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硬生生把软甲往云九卿手中一塞,丢下一句“我下次再来找你”,便迅速逃之夭夭了。
“喂,你给我拿回去,你的东西我不要……”
云九卿抓狂地嚷嚷了两声,可惜那家伙跑得太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她垂眸打量了一眼手里这件薄如蝉翼的冰蚕丝甲,只觉得一阵无奈。
这个傻大个,简直莫名其妙嘛!
她看上去像是这么好哄骗的小姑娘么?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不穿白不穿,既然对方执意要塞给她,那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纠结,但是这么一想,她便淡定地将软甲收进了乾坤袋中,然后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
此时此刻,正在大门外等着云九卿的楚月瞳见到叶昊急匆匆地从眼前跑过,忍不住感慨道:“这么个怂包样竟然妄想追求我的徒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天灵月看了一眼楚月瞳,又瞥了一眼那仓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听说这个叶昊虽然实力挺强,但是因为长得丑,从小就不受人待见,所以性格内敛腼腆,不敢轻易与女子交流,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敢当众表白,真是难得。”
闻言,楚月瞳诧异地扭头看向天灵月,随即挑眉,“怎么?你很欣赏他?”
天灵月看着楚月瞳那戏谑的目光,连忙轻咳了一声,板起了脸:“哪有?你想太多了。”
“是吗?”楚月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们灵兽岛与他们太玄宗同为五大宗门之一,彼此也只是相隔了一个落仙泽,两家世代交好,你若喜欢他,为师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天灵月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她才没那么饥不择食呢,况且叶昊那样的,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看着她那副傲娇别扭的样子,楚月瞳也不再逗弄她,而是转过头,朝大门内望去。
没过多久,云九卿便慢慢踱步走了出来,瞧着她那闲庭信步的姿态,楚月瞳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开口问道:“徒儿,那小子是不是把冰蚕丝甲送给你了?”
云九卿点了点头,“师父,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啥事都瞒不过你。”说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冰蚕丝甲,有些郁闷地道:“师父,你说我要不要还给他呀?”
楚月瞳的目光从那件软甲上一扫而过,漫不经心道:“还什么还?他愿意送你那是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安心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它的,只要你不喜欢不愿意,那就不必放在心上。”
云九卿想了想,便也不再纠结,点点头,将软甲放回了乾坤袋里。
“好了,回去吧,今晚稍作休息,明日随为师去一趟极北之地。”
听到这几个字眼,天灵月有些纳闷,问道:“师父,极北之地苦寒无比,去那儿做什么?”
云九卿则是瞬间来了精神,“师父,你想去找绾绾她们吗?我还真挺想她们的。”
楚月瞳微眯着双眸,望向北方,目光深邃幽暗,“鬼剑宗已经没落了一千多年,也该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说到此,云九卿与天灵月的目光,也都朝北深深凝望了一眼。
让曾经的天下第一宗门鬼剑宗恢复往日荣光?
这可不是一个人的实力强就可以的,而是要整个宗门的实力强才能做到啊。
这谈何容易?
片刻,几人收回目光,准备走,突然,一个马夫驾着一辆豪华马车在经过她们面前时停了下来,车厢内亮着灯光,透过帘布,可以明显地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车夫跳下车,对着三人恭敬道:“我家公子有请三位姑娘上车一叙!”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云九卿率先询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没等马夫回话,一道清亮却略显耳熟的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几位姑娘,在下与你们同路,不知你们可愿同行?”
虽然里面的人被帘子挡着,但是听到这声音,楚月瞳与云九卿不由地感到一丝不自在。
两人都听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正是刚才拍下灵兽蛋的东方拓,只是那五株灵草却不是她拍走的,他主动找上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呢?
想起曾经在月香楼内发生的事,云九卿走上前去,隔着帘子狠狠瞪了一眼车厢内的人,“好你个色欲熏心的登徒子,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惦记着我师父呢?真是够不要脸的!赶紧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师父可没空搭理你。”
似是没想到自己好心相邀,换来的却是云九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车厢内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响起了略带怒意的声音:“云姑娘何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在下并没有非分之想,而是有要事想与你们商议,还请几位姑娘移步一叙。”
云九卿冷笑一声,嘲讽道:“要事?呵呵,像你这样的好色之徒,还能有什么事是要和我师父商议的?识相的,赶紧滚,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
东方拓被气得语塞,他早就听说云九卿伶牙俐齿,今日终于领教了一番。不过,他毕竟是执掌整个东方家族的西川洲首富,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恼羞成怒。
“云姑娘,你一直与我针锋相对,莫非是心虚了?在下并非傻子,当初在月香楼内,在下什么事都没做,难道不是吗?”
数月之前,东方拓在月香楼内,以每晚十万枚上品灵石的价格包了月落仙子,然后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整整十个美妙的夜晚,可是醒来后他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他回去后思索了许久,最终得出的答案便是:他上了这两个女人的当。
为此,他还把月香楼的老鸨抓了回去,亲自逼问,也从她的嘴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事让他郁闷不已,不仅仅是白花了这百万枚上品灵石,更害得他被族人耻笑,甚至以此作为要挟,逼迫他交出族长之位。
若不是他父亲保他,他可能连命都没了。
云九卿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设计诓他这事竟然被他识破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儿一下就提不起来了,毕竟,她们诓了他那么多灵石,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所以,她也懒得再理会东方拓,拉着楚月瞳的胳膊,小声道:“师父,这家伙八成是来讨要灵石的,别管他,我们走吧。”
楚月瞳向来是理不直气也能很壮的主儿,在她看来,这事儿顶多就是黑吃黑,是他色胆包天,想要上她,结果着了她的道,这怎么能怨她?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不想弄得太僵,于是便婉拒道:“东方公子,我们还有事在身,与你并不顺路,就不麻烦你了。”
话落,三人就绕过马车准备走,谁知,还没走几步,车厢内就传来东方拓略显急切的声音,甚至带着些许恳求,“楚姑娘请留步,在下有事相求啊!”
楚月瞳脚步顿住,回过头看了马车一眼,她没想到身为西川洲首富的东方拓,居然会用“求”这个字眼,这实在令她大跌眼镜。
沉吟片刻后,她淡漠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有何贵干?”
听到她松口,东方拓立马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布,从车内探出头来,满脸诚恳地说道:“在下希望能够加入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