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了一眼观礼席上凉城万宝寺的主事,那位大人依旧一副正襟危坐,刚正不阿的表情,不过眼神里却分明有赞许之意。
有些事,可说不可做,有些事,可做不可说,官场之上,尤其如此。
一个眼神,便有万千含义。
李烈风心领神会,没有片刻犹豫,张口就将五颗金丹吞了下去。
顿时,他浑身骨骼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双目精芒四射,体内一股强悍无比的热流从丹田流向四肢百骸......
片刻间,修为便提升了十年。
仰天一声长啸,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国师亲炼的二品金丹,竟强悍至此!
“柳兄,我们就不用再打了吧?”修为提升后的李烈风看着柳云生冷冷一笑。
的确,从他的利益来看,既已获得参加资格,这场比试确实不用再打了。
可问题是,从柳云生角度来看,这场比试反而更加要打。
因为打败一个已获得武试天下参会资格的人,不仅能直接晋级,还可使声名更旺。
虽然感觉到李烈风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柳云生依旧对自己的剑法极度自信,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机会。
“哦?你是要认输了吗?”柳云生傲然答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等着,一是不觉得对方临阵磨枪能有用。
二是对方毕竟是凉王之子,也是未来凉州的世子,好歹要给些面子,哪怕临阵吃药,他也只能忍着。
“不,我是在劝你认输,免得自取其辱。”李烈风双手负后,剑尖指向地面,藐视的眼神看向柳云生。
二品金丹在刚刚服用的短时间内,会有额外的加成效果。
也就是说,刚刚服用了五颗二品金丹的李烈风,短时间内的战力加成其实不止十年。
而后,药力才会慢慢吸收,真正转化成十年左右的修为。
如果说此前柳云生极难战胜的话,此刻,李烈风的修为提升后,打败柳云生已变得胸有成竹。
柳云生被称作柳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平素被人赞美惯了,何等自傲,闻听此言,顿时爆怒:“偷奸耍滑,井底之蛙!”
话语刚毕,便见漫天剑影裹着柳云生雷霆般扑向李烈风,连巨石铺砌的地面都被剑影刮出数寸深的凌乱印痕。
此乃柳氏绝技,剑影飞舞。
曾有许多人死在此剑技之下,其中不乏高手。
可柳云生刚到李烈风身前,便听“铛”一声,不但剑影散去,剑身也被李烈风以两指夹住。
那曾经杀敌无数的剑影飞舞在李烈风这竟无丝毫作用。
接着,只听“啪”一声脆响。
柳云生杀过无数人的宝剑,竟被李烈风用左手两指折断......
“这?”
柳云生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对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这可是他最好的宝剑,剑身还裹着他的真气,向来斩金断玉,锐不可挡,可现在竟被对方用手指折断?
他的震惊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虽然是凉城排名第二的世家,跟排名第一的月家相比,却有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即便是柳家百年不遇的天才,柳云生长这么大,却一颗二品金丹也没吃过,自然也不知道这丹药的厉害之处。
刚刚说别人是井底之蛙,此刻他突然觉得井底之蛙似乎是自己。
作为从小到大都被族人称作天才的柳云生,脸上顿时羞愧的一片通红。
“我说过没必要再打了。”看着柳云生一脸惊愕,李烈风冷冷一笑,先前略带敬畏的眼神此刻却变成了藐视。
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一个八岁的小孩拿着把木剑,根本没有丝毫的上心,极度淡定而从容,甚至满含轻蔑。
柳云生被这极度轻蔑自己的眼神激怒了,凉王之子又如何,我柳云生连天地都不怕,又何惧一个亲王。
他不再压制自己,放弃一切顾忌,暴喝一声,挥舞断剑猛劈过去。
断剑竟爆出三尺剑芒,凌厉无比,似乎可以斩尽世间的一切。
不仅李烈风见状一惊,连看台上的一众高手,也是微微一震。
如此年轻,竟能练出剑芒,当真是个天才!
要知道能练出三尺剑芒者,整个凉州绝不会超出二十人,皆是剑术名家。
而能挡住这剑芒者,整个凉州也是寥寥无几。
若是之前,李烈风铁定难以接下这剑芒。
可此刻,二品金丹将他的修为突然提升了许多,三尺剑芒又岂能伤得了他。
见那剑芒袭来,一股极其强大的剑气突然从李烈风的剑身爆发而出,连空气也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周围三尺内的空间近乎凝固。
剑气就像一层坚固无比的隐形护盾,不但挡住了柳云生的剑芒,还趁势排山倒海般袭向对方,如寒风裹夹残雪,处处皆是寒冷,寸寸都是杀机。
此乃御国剑法绝技之一,风卷残雪。
砰
一声巨响,尘土漫天。
柳云生惨叫一声,漫天眩光之中,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数十米,重重摔在地上,浑身是伤,满眼惊愕。
“我说过不用再打,你却不听,这又是何苦呢?”李烈风长吁一口气,傲视着地上的对手,沉声道。
柳云生脸色惨白,喃喃自语:“这就是二品金丹的力量吗?竟如此恐怖!”
突然,他又呕出一大口血来,拼命挣扎了几下后,终于昏死过去,带着不甘与不解,不满与不服......
而就在柳云生昏死过去的瞬间,早已想好了台词的特邀裁判,凉城第一世家,月家的族长月三思,满面春风地走到场地中央,朗声道:
“老夫宣布,本次比武,合规合矩,公正透明,比赛结果是李烈风胜。”
场下顿时欢呼雀跃,掌声如雷。
李家的人鼓掌,月家的人鼓掌,万宝寺主事鼓掌,丫鬟仆人们鼓掌,连演武场四周的守卫士兵都在鼓掌。
只有柳家来观礼的那位长老,一脸怒容,暗自怒骂:“合规合矩?公正透明?狗屁不通!”
可虽然愤怒,他心中却也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正透明。
谁有权利,谁便有公正。
他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