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已经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何母看着女儿房间的灯仍然散发着光亮，忍不住敲了敲门，提醒她。
“我知道了妈妈。”何双叶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手上不停演算着，桌子上堆着草稿纸和试卷。
“这孩子……”何母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了。”何父走过来伸手揽住何母的肩膀，把她往房间里带，“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
何双叶是何母调养了很久才生下来的。何母身子弱，为了要孩子，她花了不少精力和财力去养身子。
对于何双叶，何母并没有要求她必须考第一，必须出人头地。她和丈夫打拼的产业，都是给何双叶的，何母只希望她能快乐，就足够了。
“终于做完了。”何双叶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她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因坐得太久有些发酸的腰部，拿起手机时发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
是姜无书发的，很简单的一句话:“最近还好吗？”
何双叶和姜无书交换过联系方式，但两个人也没有聊过天，姜无书出国后，何双叶甚至一度以为姜无书会把她删掉。
她想了想，回复:“一切都挺好的，你呢？”
接着，何双叶放下手机，去客厅喝水。
回来时，手机上又多了几条消息，都是姜无书发的:
“我也刚安定下来。”
“感觉国外还是不如国内，这边菜难吃的要命[图片]”
“不过这边风景挺好的，人也不多，画画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了[图片][图片]”
何双叶不知道回他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离开的时候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又一副熟稔的模样。
“嗯，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何双叶很想问问姜无书为什么，但她打了又删，反反复复，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何双叶也借机洗漱，等她都做好，准备躺在床上的时候，姜无书回她了:“好的。”
何双叶关上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可能是不甘，也可能是释然。
窗外传来几声雷声，何双叶翻了个身，心想，要下雨了。
姜无书看着屏幕上女孩的话，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在这里短暂的安定下来了，只是时间不会等人。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聊天框里还没发出去的消息:我好想你。也许何双叶已经忘记自己了，她现在也过得很好，很快乐，那就足够了。
这是他来到这所学校的第二个月，尽管这里艺术氛围浓厚，但对他来说，也并不开心。
学校里的很多人都歧视亚裔学生，尤其是姜无书这种天赋又好的。
画板被踩烂，放学后总是被人围堵，甚至每次上课时，他的桌面都是脏乱的。
他们吹着口哨骂他，叫喊着让他滚出去。
直到现在，他才安定下来，他把所有骂过他的人都狠狠教训了一顿。在道理说不通的情况下，只能靠拳头。
“姜，你要的药酒。”同是中国留学生的舍友扔给姜无书一个褐色的瓶子，“你又打架了？”
“你知道的，他们总这样，觉得我们好欺负。”姜无书苦笑一声，掀开衣服给自己上药。
舍友耸了耸肩，目光被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幅画吸引住。画上画着一个少女的半身像，长发扎成马尾，穿着荷叶领的衬衫和背带裤，脸上洋溢着青涩的笑容。
“这是谁？”
舍友想拿起来仔细看看。
“别乱碰。”姜无书的语气有些冷，“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月光嘛。”舍友撇了撇嘴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他看了眼柜台上的日历，“快到圣诞节了。我想，你可以给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些圣诞节礼物，毕竟，她很可爱，不是吗？”
圣诞节？
听到舍友的话，姜无书也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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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何双叶看着路边已经开始预热的布景，眼睛亮晶晶的，“晚晚，你知道吗，我每年都很期待圣诞老人的礼物，虽然我知道那是我爸爸妈妈假装的。”
“我也是。”宋榆晚回她一个浅浅的微笑，排练到了最后的阶段，校庆这样的场合，宋榆晚难免也有些紧张。
何双叶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一样，安抚道:“别紧张晚晚，就当是班级汇演了。就算说错词，你往那里一站，就美得不行了，谁还会在乎你有没有说错词。”
宋榆晚被她的话逗笑了:“你只会这样说。”
两个人正走着，前面的一家小摊上，赵景行正在选着糖果。
五彩斑斓的糖果放在糖果罐里，像盛着一罐彩色的梦。
“宋榆晚学姐，还有何双叶学姐。”赵景行扬起手，打了个招呼。
“这个赵景行，怎么这几天动不动就和他巧遇啊。”何双叶一边回了个笑脸表示，一边和宋榆晚小声抱怨。
“我也不知道。”宋榆晚摇摇头，她也私下和赵景行说过，应该以学习为重，但赵景行就是一副好的，嗯嗯，我知道了的软刀子模样。
着实让宋榆晚有些无力。但赵景行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越是这样，宋榆晚越招架不来。她甚至委婉的和李老师提出想退出主持，但没被允许。
“学姐也来买圣诞节糖果吗？”赵景行问道。
“小孩子才爱吃糖。”何双叶上下打量他一下，“景行学弟。”
赵景行脸色不变:“是吗，我正好也是想买给附近福利院的小孩子吃，也不知道这些口味他们会不会喜欢，学姐可以帮忙参考一下吗？”
“不了，我还有题没做完，我先走了。”宋榆晚拒绝道，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拉着何双叶离开了。
赵景行看着宋榆晚的背影，心里有些挫败，难道学姐真的忘记他了？
“想不到我们晚晚也会有人送糖了。”
宋榆晚刚推开家门，宋母的声音就响起来。
只见万茜手里端着一个扭蛋机样式的玩具，顶部的圆球里是很多不同口味的巧克力球，花花绿绿的。
万茜转了一下旋钮，扭出来一颗巧克力，递给宋榆晚:“是你许辰哥哥送来的，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扭蛋机吗？想不到许辰这小子，这都还记得，有心了。”
“怎么，你喜欢的我也一直记着啊。”宋父急忙表心态，“晚晚回来了？要不要先吃点水果？这几天真的累坏了。”
宋榆晚接过巧克力，剥开糖果纸塞进嘴里。淡淡的酒味和略微苦涩的巧克力混在一起，醇厚悠长。
让她想起了魏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