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脸色也很沉。
世道变了吗?不是。是人心本来就是不可以被直视的。
没有恶人,只有更恶的人。
雨水冲刷了满地的血迹,只是血腥味在空中挥散不去,尹千与和周武就在帐篷外坐着,有时看看天,有时看看地。
只是,都没再开口说话。
“不,不要……”
洛千寻“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大口的喘着粗气。
梦到了前世了。
自从末世开始之后,这是第一次梦到。
又梦到苏宇刺向胸口的那一刀和李菲菲的笑容了,刀子没入血肉,止不住的血从伤口流出来。
梦到了家人一点的变冷的手。
尹千与和周武听见洛千寻的声音,赶忙进来,眼里满是担忧。
洛千寻抬眼看到了尹千与,她起身抱住了尹千与,‘有温度的。还活着,真好。’
被洛千寻抱了个满怀,尹千与本能的拍着洛千寻的背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洛千寻才缓过神,她拍了拍尹千与的胳膊,示意他放开。
尹千与松开洛千寻,还是很担心。
洛千寻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余光扫到了角落里的人,洛千寻的脸色立马变得冰冷,她走上前,很嫌弃的扯下那人嘴里的毛巾,“说吧。我的朋友在哪?”
那人咬了咬下唇,没有开口。
洛千寻闭眼嗤笑一声,睁眼的瞬间拔出刀,一刀插在了那人的大腿上。
刀身直接穿过血肉,直直的钉在地上,那人也没料到洛千寻突然的举动,疼的尖叫了出来,浑身颤抖。
洛千寻转了转刀身,面上显出一抹不耐烦,“闭嘴,吵死了。”
那人疼的额头上的冷汗直流,眼睛瞪大,腿直抽抽,也不敢再叫一声。
他觉得如果他再叫一声,洛千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刀拔出来,插在他另一条腿上。
尹千与觉得洛千寻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洛千寻动刀之前还会有些犹豫,还会给人机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刀。
现在的她拔刀更果断,听着别人痛苦的嘶喊,脸上再也没有动容。
洛千寻松开握刀的手,“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人猛地点头,生怕不快点,洛千寻就要反悔似的。
洛千寻把椅子拖到那人面前,坐着,脸色依旧冷冰冰的。
那人调整了姿势,把身体靠在帐篷上,虚弱的喘着气,接着说:“您的朋友应该是在地下室。”
洛千寻眉头皱了皱,“地下室就是你们的饲养场?”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斧头哥的饲养场就是研究站原本的一个房间。”
洛千寻疑惑的看着那人,等着他的下文。
那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那位小姐开始也是在饲养场的。”
“但是,听他们说我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些人不甘心作为两脚羊没尊严的活着,就趁斧头哥不注意,撬了门逃了出来。”
“但还是被斧头哥发现了,他们一部分被抓住杀了,一部分躲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口是铁皮封的,听说是一个天然的低温储藏室,斧头哥打不开。就想着等他们饿死冷死了,再用其他手段破门。”
洛千寻目光一凝,幽幽地瞥着他,“具体是多久进地下室的。”
那人偏头思考道:“按时间算,应该是一天前,就是那位小姐才被抓没多久的时候。”
洛千寻的双眉拧在一起,“他们有什么武器?”
那人喘着粗气,回道:“据我所知,应该是有枪,就是不知道有几把。”
洛千寻翘了个二郎腿,手托着下巴,“选个死法吧?”
那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千寻。
洛千寻起身,拔了横刀,鲜血溅出,滴到了洛千寻的雨靴上,“看在你这么乖,说什么答什么的份上,可以让你自己选个死法。”
那人脸色渐渐发白,“可…可是,您不是说不杀我?”
洛千寻点了点头,淡淡道:“是啊。我不不杀你,所以让你自杀。”
“是你拿刀自杀,还是吞农药。”
“选吧。”
那人像要哭出来,“我…我选择农药。”他不想再和那个冰冷的刀接触了,真的好疼。
洛千寻从包里掏出一瓶农药,递给了他。
那人手上沾着血,颤巍巍的接过农药。拧开瓶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眼睛一闭,心一横,喝了下去,“如果还有下次…”
洛千寻拿出湿巾,擦拭横刀刀身,冷声道:“如果还有下次,你还是会这么选。毕竟,没有人不想选择简单的活法。”
那人五官皱成一团,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洛千寻把湿巾随手扔在地上,从自己的背包和尹千与的背包里拿了三件轻薄的防弹衣出来,递给尹千与、周武,还有一件留给自己。
尹千与的背包自然是没有的,是洛千寻从空间里拿的。
三件防弹衣都在洛千寻这个包里,有些不太真实,就拿尹千与的包作了下掩饰。
还从包里拿了把匕首递给周武。
匕首已经是背包能拿出来的刀长极限了,不怎么大的双肩包,要是拿西瓜刀、唐刀出来就很不合理。
洛千寻看着周武和匕首不太合身的样子,“你先将就用,回去再给你换把刀。”
尹千与扬了扬手中的西瓜刀,“回去给你换西瓜刀啊。你看,多帅。”
周武摸着后脑勺,笑道:“好,谢谢洛姐。”
尹千与挑了挑眉毛。
周武微笑道:“也谢谢与哥。”
几人穿好防弹衣,毫不遮掩的就往山上走去。
遇到的守路人,一个字,杀。
洛千寻挥动着右臂,快速冲向前,趁人不注意,一刀毙命。
尹千与这边要慢一些,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他先是冲上去,用刀给人来了几下擦伤,没有什么伤害,再加重力道,刀刀见肉,给人拖死了。
周武则是钢管和匕首相结合,他也是第一次杀人,但是比尹千与快一些。他先一棒子敲得对手发懵,然后一棒接一棒的敲死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