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父的谈话,彻底摧毁了谢北珩对南初霁狂热的喜欢。
回到住所之后,他关掉手机和窗帘,闭眼躺床上思考自己和南初霁的关系。
南初霁和她家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坚持,还有一个声音让他放弃……
不知为什么,再麻烦的数码编程他都能解决,但只要是和南初霁有关系的事儿,就理不出个头绪。
他脑子浑浑噩噩,直到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才把他拉回现实。
当他从猫眼看到是南初霁的时候,立马欣喜若狂拧开房门。
南初霁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看到他就急声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睡了一觉,手机关机了。”他急忙招呼南初霁进房间,“外面在下雨,你不会连个伞都没带吧?”
“你妈联系不上你,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委托我来看看你。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我走了。”南初霁擦了下额头的雨水,转身欲走。
在看到南初霁那刻,谢北珩所有的埋怨都消失了,疾声挽留:“你这个样子回到家指定感冒。我房间有干毛巾和吹风机,你先把头发弄干再走。”
南初霁身体一怔,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就把她扯进房间内。
门锁落下,谢北珩才发现自己还牵着她的手,忙不好意思地放开,“最里面是盥洗室,洗漱柜最底层的抽屉有干净毛巾,你赶紧去擦一下。”
房间内开着空调,一股暖意袭来,南初霁打了个喷嚏。
“有什么好墨迹的!”谢北珩笑着轻斥,朝她伸手,“把外套脱掉,我替你把它烘干。”
南初霁原本想着马上离开,但鬼使神差脱掉外套,并递到谢北珩手中,“谢谢。马上给你妈打电话报平安。”
“马上。”谢北珩凝住她,绽颜一笑。
南初霁趁着走进盥洗室的空挡,把房间的布局打量了一遍。
二百多平,客厅占了将近一半。
与其说是客厅,不如说是机房。
客厅内的桌椅和摆设都被移到东墙上,四台最顶级的台式电脑一体机,占据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电脑桌上横七竖八堆着外卖餐盒,阳台的晾衣架上歪歪斜斜挂着几件衣服。
房间内的每一样摆设都价值不菲,路过主卧时她特意瞄了眼,床上被褥凌乱,一半搭床上,一半落在地板上。
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随意,不拘生活小节。
盥洗室里还算干净整洁,她用热水洗了把脸,找到吹风机插上电,谢北珩就走进来。
未经她允许,谢北珩抢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对着她散在脑后的长发吹起来,“我来替你吹。”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她转身去抢,没想到一束长发被谢北珩握在手中,把她的头皮扯得生疼。
“吹个头发有什么好争的!”谢北珩依旧没有放手的打算,“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此时的两人站在洗漱镜前方,衣衫相触,目光在镜中交汇。
为了避免尴尬,她没话找话:“给你妈打电话了么?”
“发了条信息。”谢北珩有些心虚。
因为他知道,只要拨通温澜的电话,温澜就会没完没了,好不容易等到与南初霁独处的机会,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
南初霁轻轻“哦”了声。
短短几分钟,吹风机吹出来的热气不光烘干了她的长发,还把她的心灼得慌乱不堪。
刚刚明明该义无反顾走掉,这个时候该义正言辞亮明自己的态度,可她却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
因为这一刻,她竟然有些贪恋谢北珩站在身侧的感觉。
谢北珩的手撩起她头发的动作十分轻柔,偶尔会碰到她的头和脖颈,痒痒的,麻麻的,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再次开口:“我爸都把话与你说清楚了吧?”
“说清楚了,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谢北珩心头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眉眼中又恢复了昔日的不羁,“人生短短几十年,能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不容易,岂能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左右。”
刹那间,南初霁的心弦就像被什么敲了下。
是啊,人生苦短,能遇到喜欢的人实属不易,为什么要选择逃避,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小初,你说是不是,嗯?”谢北珩依依不舍放开她早就被吹干的长发,笑吟吟地问。
“叫南老师!”南初霁红着脸纠正,“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偏叫!”谢北珩故意气她,“小初,小初——”
“我该走了。”她还没离开盥洗室,谢北珩就已越过她,把她的外套投进烘干机,快速点了开启键。
南初霁去客厅找外套,谢北珩指了下阳台上正在工作的烘干机,“不好意思南老师,你的外套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出来。”
南初霁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不知为什么竟没有一点埋怨的情绪,反而还为能与他多待会儿舒了口气。
“谢谢你的烘干机和吹风机。”她打消了再掰扯下去的想法,弯起袖管,把桌上的餐盒统统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找了条抹布擦起桌子来。
谢北珩差点被这一幕惊掉了下巴,抱怀倚在电脑桌前,盯着南初霁忙碌的身影,唇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自从决定不再花家里的钱,我连钟点工都不敢用了。那款游戏卖了八万英镑,只要不是太挥霍,我可以过几个月舒服日子。”
南初霁听得莫名心酸,“其实你不用这么较真。”
“不是较真,是言出必行。答应过你要自食其力,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还是个男人么!”谢北珩走到她身后,长臂一伸从后面拥住她。
她身体一抖,手中的抹布掉在地板上。
“小初,就让我抱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谢北珩怕她反感,力度很轻,语气几近哀求,“说实话,今天在你家,确确实实被你爸给打击到了。”
南初霁收起了以往的凌厉任他拥着,因为害羞,脸庞和耳垂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