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和云姐在江城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从机场打了辆顺风车,直奔秋水台。
暖暖的手机早就被她和谢宴声没收,她想不出该如何联系暖暖。
路上,只能不停地给江冠打电话,但江冠不接。
但凡有一点办法,温澜也不会再次踏足秋水台。
虽然江景辞不在江城,但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和江景辞太多不愉快。
出租车驶入秋水台的时候,谢宴声的电话打来,她没有接,并把手机调成静音。
接着,云姐的手机响起,她悻悻地看向温澜:“先生发现你不在医院,肯定会担心的,不如我给先生报个平安。”
温澜长长叹气,“先别接,等从江宅出来我打给他。”
云姐应下。
温澜下车时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力气,幸亏云姐手疾眼快把她扶住。
看到江宅的大门开着,一楼亮着灯,温澜感觉暖暖就在里面,立马来了精神!
她怕暖暖听到她的声音躲起来,穿过宅子时脚步既轻又快。
令她震惊的是,她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正在茶台旁喝茶的江景辞!
十多年不见,江景辞身材没有走样,原本凌厉的五官线条温润不少,头发已半灰半白。
此时的温澜不施脂粉,浑身还漾着病恹恹的气息,但依旧掩盖不住满身的风韵和气质。
二十多岁的温澜,明艳照人,能令珠玉蒙尘。
现在的温澜,容貌和身材都受到了岁月的优待,还比年轻时多了几分娴静淡定。
两人目光交汇那刻,江景辞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地。
他做梦也没想到,刚回国,日日入梦的女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
纵使隔了十多年的时光,女人的眉眼是他早就铭入肺腑的,昔日那个令他食不知味的女人与此刻重合,在他记忆的深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温澜,好久不见。”
“你们把暖暖藏在了哪里?”
两人同时开口。
江景辞这才从见到温澜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冠呢?”温澜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江冠中午回澳洲了。”江景辞起身,目光依旧贪恋地凝滞在她身上,喃喃,“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老了,你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看着也就三十出头。”
“江冠真的回澳洲了?”温澜追问。
江景辞点头。
“暖暖呢?难道也跟江冠去了澳洲?”温澜半信半疑。
江景辞有些懵,“你家暖暖不见了,与江冠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江冠故意撩拨暖暖,两人现在在谈恋爱!”温澜忽然眼前一黑,身形不稳朝一旁摔去。
江景辞疾步上前去扶,却不料云姐早先一步扶住温澜,并用身体挡在温澜身前。
云姐把温澜扶到一张沙发上,毫不客气地对江景辞说,“江冠为了报复我家太太,用甜言蜜语哄骗了暖暖,现在暖暖有家不回,有学不上,昨晚从上京偷坐飞机来了江城。”
江景辞神色一僵,走到茶台旁拿起手机拨江冠的电话,但无人接听。
“江冠在澳洲落地应该是明天早上,等我问清情况再给你个交代。”
“江冠回了澳洲,暖暖呢?”温澜苍白的脸上全是对女儿的担心,“暖暖才十八岁四个月,你家江冠已经三十二了,他们差了十四岁!”
这句年龄差瞬间捅到了江景辞软肋上。
当年,他和温澜也差了这么多,也被温澜这般嫌弃过。
他冷笑,“如果暖暖对江冠没有好感,就算江冠怎么撩拨,暖暖只会厌恶,绝不会与江冠谈恋爱。暖暖也成年了,有选择感情生活的权利,你就别管了。”
“江景辞!你的无耻还是不输当年!”温澜强忍着头痛骂道。
“十多年没见面了,你对我的恨还是那么深。”江景辞主动为她倒了杯白水,没有递过去,而是朝云姐做了个手势。
云姐会意,端起水杯递向温澜,温澜嫌弃地摇头。
她的反应彻底刺痛了江景辞的心。
时隔多年,她对他除了厌弃,还真没有别的感情。
他的目光渐冷:“暖暖与我们江家可真有缘分。刚出生就来到秋水台,虽然江冠年龄比她大不少,但两人也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了。”
“谁和你儿子知根知底!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谁知道他经历过几个女人几段感情?”温澜怼道,“江景辞,我只问你管不管?”
“你也知道江冠三十二了,我怎么管?就算我管,他听不听还是个未知数。”江景辞神色嘲讽,“我尊重我儿子的感情,也希望你能尊重你女儿的选择,毕竟你女儿年龄再小,也是成年人。”
“这不是尊重,是极大的羞辱!”温澜难掩心中怒火,愤然起身,“江冠只看到我对你不起,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做的那些恶心事?”
江景辞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碍于云姐在场还是控制住了情绪,“我不与你吵。你和谢宴声应该反省,为什么管不住你们的宝贝女儿,而不是来无理取闹。”
温澜摁住疼痛不止的额头,“我今晚在秋水台不走了,就等江冠落地之后,你第一时间与他打电话!”
她知道,用自己的号或别的号打给江冠,十有八九会不接。
为了防止江景辞提前与江冠沟通,在江冠落地前,她必须寸步不离盯住江景辞。
“今晚有你相伴,我求之不得。”江景辞坐到茶台旁,又拿出两个茶盏斟上刚煮好的红茶,浅笑,“十多年不见,我有好多话与你说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温澜已经反悔,扶着云姐起身,“我明天一早再来,要亲眼看着你与江冠打电话。”
“澜澜。”江景辞嗓音忽然变得温软,端起一个盛满红茶朝她走来,“其实除去年龄差,江冠和暖暖如果是真心喜欢彼此,你没必要拆散他们。”
“江冠亲口向我承认,他是为了报复我当年对你的伤害才接近暖暖的!”温澜越说越气,从他手中接过茶盏泼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