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仔细看了下,是谢老爷子宣布与谢宴声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
谢老爷子的声明虽然只有短短百十个字,但诸如“逆子”“不孝”之类的字眼占了大半。
温澜看了身侧正在开车的谢宴声一眼,恰好谢宴声也在看她。
她急忙用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这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下个月温度一高就懒得出门了。”
“不想出门就待在家里,反正到时候你不用上班。”谢宴声说。
她“嗯”了声,心疼地看着谢宴声,最终还是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
车子驶入书苑府,谢宴声的手机响了。
车载屏幕上显示是李端,谢宴声直接点了接听。
“先生,您知道吗,老爷子十分钟前发了条声明。”李端说得十分小心。
谢宴声不以为意:“什么声明?”
“老爷子——”李端愣了片刻,声音转低,“向媒体发声明,与您断绝父子关系了。”
谢宴声先是一怔,随之说:“知道了。”
看似平淡无奇的三个字,温澜听得有些心酸,目光再次落到谢宴声身上。
谢宴声已把车停好,像平时一样主动为她去开车门。
“你还好吧?”她试探着问。
“我很好。”谢宴声声线幽幽,挽住她的手不屑地说,“黔驴技穷!不过是在逼我把谢氏从破产的深渊拉出来罢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温澜从未像现在这样盼着早些离开江城。
谢宴声不止一次说过,江城是个是非之地,他俩要想过上平静的生活必须远离,她以前总是嗤之以鼻,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还有谢煜,我在他心中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三十年的父子情分还不如我把安臻娶进谢家的那几个月。”谢宴声话音中惆怅尽染。
“他看中的永远是我能为他和‘谢氏’带来什么好处,父子亲情什么是不存在的。”
“其实我还不如你,你最起码有个亲妈,我——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温澜招呼他上楼。
温澜做好了短时间不回来的准备,把秋冬的大衣,羊毛衫和羽绒服统统装进了行李箱。
谢宴声把所有房间打量了一遍,特别是那间公主风的婴儿房,“现在我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学初中扎堆儿的小区买房子了。”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暖暖。”她说,“你不认她,我只能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和教育。”
“你这么说我又要自责了。”谢宴声自嘲道,“我既不是一个好儿子,又不是一个好爸爸。”
温澜忙转了话题:“不说别的,单从教育资源来说,我们搬去上京对暖暖百利无一害。”
“无论在哪里生活,我们的孩子都不用太辛苦,只要开心快乐就行。”谢宴声轻声道,“我和你都没有健康的原生家庭,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暖暖还小,以后怎么养慢慢摸索吧。”温澜展颜一笑。
谢宴声的来电再次响起。
看到是谢母,他没有接。
两人离开书苑府是在一小时之后,回到“云深城”的时候,暖暖已经睡了。
或许是因为很快要开始新的生活,这一夜,温澜睡得无比踏实。
接着的两天,温澜和谢宴声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
谢宴声的大多产业早就转到上京,这两天配合Y国“艾瑞特”走完了对“顾氏”的收购。
温澜不光做完了工作交接,还做了下个月小型时装秀的运营方案。
虽然最终决定权在周翘手中,但她还是列出了这套方案前期准备工作的详细数据。
第三天上午,温澜一家三口在上京落地。
段文峥夫妇亲自来接机,向茉还特意为温澜准备了一束花。
这次跟着来上京的,除了雪七和暖暖的两个保姆,还有谢宴声的两名下属。
温澜知道,他们其实是谢宴声的保镖。
温澜以为会去“望京里”,乘坐的车子进入市区之后竟去了另一个方向,才恍然大悟看向谢宴声,“你不会又在上京买房子了吧?”
“自信点,把‘不会’两个字去掉。”谢宴声说着打开手机相册,放到她眼皮底下,“这是我们的新家,在内三环的“汀澜府”。和‘云深城’一样,也是两个连栋别墅,看看可还满意?”
温澜知道,能入谢宴声眼的自然不会太差。
随意点开几张照片看了下,无论是小区环境还是别墅内的布置,都比“云深城”高大上。
温澜:“不用我出钱就能在上京住别墅,当然满意。”
“当初看了好几个高档小区,看到“汀澜府”中的“澜”与你名字中的‘澜’字儿是一个,才有了买连栋别墅的想法。”谢宴声嘴角漾出抹深笑,“澜澜,忘告诉你了,这两栋别墅写的是你的名字。”
“什么?”温澜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和暖暖将要入住的是你名下的房子。”谢宴声把手机放进衣袋,“等到了‘汀澜府’,我就把两个房本给你。”
“谢先生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大手笔。”温澜与他开起玩笑来,“没离婚那两年对我抠抠搜搜,连我买个理财都要拿着单子实报实销。现在给我两栋别墅,难道不怕我卖掉房子拿钱跑路?”
“不怕。”谢宴声扬唇,“因为我们之间有暖暖。”
“别高兴太早!你对我好,我才会死心塌地与你过日子。对我不好,我带着暖暖照样走人!”温澜怼道。
谢宴声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以后看我的行动就是。”
一行人乘坐两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浩浩荡荡开进“汀澜府”。
谢宴声早在这边安排好了厨师和保洁,别墅中除了没有专业婴儿房,吃穿用一应俱全。
餐边柜上还放了温澜经常喝的牌子的果茶。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谢宴声的主意。
当谢宴声把两个崭新的房本递过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在上京有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