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江城的谢先生来了,温澜忽然呼吸不畅,盛满香槟的高脚杯差点从手心掉下来。
江城的谢先生,除了谢宴声还能有谁?
江景辞手疾眼快替她拿住酒杯,并用一只手臂挽住她的腰,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说:“三天之内能否见到泱泱,就看你后续的表现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她快速打起精神,露出一抹生硬的笑。
江景辞深深望定她,“故人都从江城来给我们捧场了,不去打个招呼怎么行?”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景辞已挽着她胳膊走到谢宴声面前。
抬眸,她就和谢宴声清冷的目光相遇。
今晚的谢宴声从里到外穿的都是黑色系,清隽的五官,举手投足间的清贵,在一众人群中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江景辞已笑着开口:“谢先生百忙之中为‘源生江记’来捧场,我和太太真是不胜感激。”
“刚好来上京,听说江先生在举行慈善酒会,来看个热闹。”谢宴声晃动手中的高脚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温澜,“江先生娶了个明艳照人的好太太,福分不浅啊!”
“谢先生过奖了。”江景辞笑意深沉,“我的福分的确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拥有的。尤其像谢先生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福兮祸所依,江先生悠着点,千万别乐极生悲。”谢宴声嘲讽。
“是福还是祸就不劳谢先生费心了。”江景辞说着故意朝温澜靠近。
两个男人之间的含沙射影令温澜头大,江景辞的身体靠过来那刻,她下意识朝一旁躲了下。
这一幕被谢宴声尽收眼底,呵呵笑了声,“江先生和太太可真是恩爱。”
“承蒙谢先生夸奖,我和太太万分感激。我们还要去见个熟人,失陪了,谢先生请随意。”
江景辞已察觉到温澜看谢宴声近乎痴缠的眼神,悄悄用力挽着温澜远离了谢宴声。
谢宴声紧盯貌合神离的两人远去,心口直冒酸水。
“源生江记”是做古玩字画起家的,后来又拓展到典当领域,江景辞特意拿出两件藏品,放到酒会的最后环节进行义卖,义卖所得会全部捐给上京的一所福利院。
江景辞这些年在生意场呼风唤雨,无论什么场合都是孤身一人,现在有温澜站在身旁,他眉眼中全是从未有过的得意和欣慰。
温澜的年轻漂亮和江太太的名号,满足了他所有的虚荣。
谢宴声的忽然而至,更是令他异常兴奋。
义卖的第一件藏品是串清末年间的翡翠佛珠,以前这种场合都是江景辞出面,这次他把话语权交给温澜,自己则唇角带笑站在温澜身侧。
任谁看,两人就是一对儿恩爱夫妻。
场内也有知道温澜身份的好事者,自从谢宴声现身,玩味儿的目光就不停地在他们三人身上晃荡。
温澜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曾有多场出席TT记者会的经验,站到台上立马进入角色,礼貌得体地与有购买意向的宾客互动,半小时不到,两件藏品很快被心仪的买家收入囊中。
江景辞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脸上漾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她的眼神既有宠溺,也有赞赏。
一直在观众席上冷眼旁观的谢宴声,眸光幽深,眉宇紧蹙。
温澜和谢宴声一个台上一个台下,相距十几米,但她眼睛的余光总会瞥向谢宴声的方向。
谢宴声长腿交叠,很坦然地享受着来自温澜有意无意的注视。
江景辞本就是个很敏感的人,很快就捕捉到温澜和谢宴声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
但他已经把义卖的话语权交给温澜,就算再堵心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站在温澜身侧。
义卖结束,酒会也进入尾声,场内的嘉宾陆续离场,唯独谢宴声稳坐在角落中不紧不慢地讲着电话。
温澜为了能多看谢宴声几眼,故意放慢脚步。
早就洞穿她内心的江景辞,紧紧挽住她的手臂,小声在她耳边叮嘱:“为了能早些见到泱泱,江太太还是矜持点吧。”
听到“泱泱”,温澜才从魂不守舍中回过神来,跟着江景辞走进专属电梯。
司机早就在停车场侯着了,看到两人出来,急忙恭敬地打开后车门。
回去的路上,江景辞全程沉默。
温澜为了泱泱,不敢与他闹太僵,几次试着挑起话题,他都没有应声。
当车子在翡翠华府停下,温澜刚下车,手机上就跳出一条微信。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神经线立马紧绷起来!
谢宴声发来了六个字:今晚还约不约?
明明猜到谢宴声开玩笑的可能性较大,她还是思索起来该不该回。
却不料江景辞忽然伸手拿走她手机,并捏着她的手指解锁,然后独自走进电梯间。
“江景辞!”温澜追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闭。
她心急如焚,因为手机中不光有她和谢宴声的通话记录,还有谢宴声约她去维纳斯酒店的信息!
这个时候激怒江景辞,只能拖延她见到泱泱的时间!
两分钟之后她才等到电梯,开房门之前她做了两次深呼吸。
江景辞脸色铁青,正站在客厅翻看她的手机,听到她进门愤然抬眸。
温澜小心看向江景辞:“老江,请你把手机还我。”
“昨天半夜你还在和谢宴声讲电话!”江景辞指着手机屏上的通话记录,恨声问,“如果你昨天没来上京,就和谢宴声去酒店私会了吧?”
“他现在根本不记得我,又怎么会和我私会,那条信息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温澜脸色微红,试着为自己辩解。
“就算他不记得你,但也挡不住你主动送上门!”江景辞说着把她手机重重往地板上摔去!
“啪”地一声响,手机碎得惨不忍睹!
温澜弯腰捡起,试着点了下,手机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为了泱泱,一定要忍!
她狠狠咬唇,一遍遍安慰自己。
江景辞余怒未消,抓起桌上的一个玻璃花瓶朝墙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