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声现在和安臻还是夫妻,温澜开车去谢家老宅的路上,先试着拨打谢宴声的电话。
但谢宴声一直是关机状态。
谢家人对她恨之入骨,她贸然闯进谢家肯定又要生出事端,便把车子停在路旁拨出李端的电话。
“温小姐——瞧我这记性,现在该叫你江太太了。”李端的话音中透着疏离。
温澜急切地问:“谢宴声现在在谢家老宅吗?”
李端愣了愣,礼貌地说,“先生现在还在‘顾氏’开高层会。”
“谢了。”
温澜正要结束通话,李端叫住她,“江太太现在对先生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劝江太太不要再来打扰先生了。”
“连你也这样觉得?”温澜心口泛出一阵酸楚。
李端跟了谢宴声多年,既是谢宴声的下属,又是心腹。他此时对温澜的态度,也是谢宴声的态度。
“希望你和先生各自安好。”李端叹息着挂了电话。
温澜满心眼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谢宴声!
她才不管会不会打扰到谢宴声,立马调转车子开向“顾氏”。
但谢宴声不想见她,她没有顾氏大厦的通行卡,连电梯间都进不去!
她也不急,坐在一楼的休息区“守株待兔”。
很快,李端来了,礼貌又得体地对她下了逐客令。
“你去告诉谢宴声,今天见不到他,我就不走了。”她手中攥着十八子,一脸决然。
李端见无法说服她,摇头上楼。
令温澜做梦都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谢宴声,而是江景辞!
江景辞的脸色铁青,粗暴把她从沙发上扯起,低吼:“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马上跟我回秋水台。”
温澜被江景辞推搡进停车场的一辆黑色轿车。
“我的车子停在了C区,我自己开车回去!”她刚去推车门,江景辞就扣住她手腕,从她手包摸出车钥匙扔给前面的司机,“找个代驾,把车开回秋水台。”
司机爽快应下,下车去联系代驾。
车内只有温澜和江景辞,江景辞狭长的双目中闪烁着不可描述的火光!
她心中的沟沟壑壑都是谢宴声,连和江景辞吵架都提不起兴致。
“不解释解释么?”江景辞把她整个人箍在后车座上,已注意到她手中的那串十八子。
她把目光落在别处,黯声道:“你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来告诉我,我到底算你的什么?”江景辞忽然吼着从她手中抢过十八子,拧开车门,用尽全力朝地上摔去!
“啪”地一声脆响,十八子断了,散得满地都是。
温澜手忙脚乱去捡。
十八颗圆润的珠子已滚向四面八方,温澜打开手机照明,半小时才找到九颗。
江景辞一直沉默坐在车上,冷脸盯着弯腰捡珠子的温澜,心口处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疼。
最终,江景辞看不下去了,落下车窗玻璃看向温澜,“就算十八颗珠子能失而复得,你和谢宴声的感情也回不到当初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澜愣住。
她在谢氏的接待厅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江景辞出现了。
从秋水台到谢氏,有十七八分钟的车程,也就是说她刚落座,江景辞就得到消息追过来了。
“你想说什么?”她问。
“你听好了,我本来在秋水台陪温瑾胤夫妇一起喝茶,因为接到李端的电话才赶过来的。”
江景辞面色嘲讽,“他说,你在谢氏一楼死皮赖脸要见谢宴声,马上让我过来把你弄走。”
温澜的心陷入死寂。
李端的态度就是谢宴声的态度!
没有谢宴声的授意,李端根本不会私下联系江景辞!
谢宴声真把她给忘了!
她紧紧攥着掌心的九颗珠子,只觉得沁骨得凉。
“谢宴声和安臻的婚还没有离,你是我江景辞的太太,你现在的做法很令人不齿,说白了你就是一个红杏出墙,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江景辞毫不留情地朝她泼起冷水。
温澜痛苦地深呼吸,“离婚吧,你把泱泱还我,我把房子卖掉,哪怕去借高利贷也会还你那笔赔偿金。”
“离婚?”江景辞听到这儿,愤然下车重重关上车门,“领证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你以为我江景辞对待婚姻这样随便?”
温澜渐渐摒弃所有的情绪,冷静下来,“江景辞,从现在起,我不准备再回秋水台了。你把泱泱还我,我马上开始筹钱付你赔偿金。”
“看到谢宴声回了江城,你后悔当初在结婚协议书上签字了是吧?”江景辞怒不可遏把她扯进后车座,红了眼吼道,“温澜,过河拆桥不带这样快的!”
“从你把泱泱掉包那刻起,我和你这辈子就不可能了!”温澜声嘶力竭与他对视。
江景辞缓了缓情绪,捧起她的脸,心酸地问:“我如果不把泱泱弄到身边,用泱泱吊着你,你这辈子还有可能看我一眼吗?”
“在你面前,我已经卑微到了尘埃。我把泱泱视如己出,给她最好的生活,用她的名字设了爱心基金,让她和江冠一起平分‘源生江记’每年的分红——”
不待江景辞说完,温澜就泪流满面,“你不该让她刚出生就失去了母爱,让她成了孤儿!”
“她不是孤儿,她从一出生就得到了我给她的父爱!她就算出生后留在你身边,也注定要在单亲家庭长大,因为谢宴声根本就不认她!”
“你把泱泱掉包之后,谢宴声找了两家鉴定机构对那个死婴做了亲子鉴定——”说到这儿,温澜连呼吸都是疼的,看江景辞的目光带了刻骨铭心的恨。
“如果你没有动手脚,谢宴声知道泱泱是他女儿,你说,我和他现在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你们一家三口团聚,我呢?”江景辞崩溃地摇头,“所以,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卑鄙!无耻!”温澜用尽全力撕扯起他的手,“江景辞,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天也不会与你这个恶魔生活在一起!”
江景辞眼眶猩红,放开温澜,冷笑着喃喃:“只要你不管泱泱的死活,现在就可以离开我——”